“只要王鐸麾下的這支精騎被吸引過去,你立即繞道撤往滁州,不論死傷多少,都算你大功一件!”
原本還有些怯戰的李罕之,聽到黃巢竟然只要求這點,他立馬變燃起了勇氣。
“陛下放心,末將定不辱命!”
他作揖行禮,黃巢見狀發下魚符,并看向趙璋:“從滁州、和州抽調五千兵馬前往定遠,聽從李郎節制!”
“臣領旨……”
趙璋不假思索應下,黃巢見狀也收斂了心神,揮手示意二人退下。
二人退下后不久,李罕之便點齊五千步卒,準備繞道前往定遠,節制定遠的五千兵馬后,沿黃河突襲康承訓所部。
與此同時,在大蜀山扎營的王鐸所部,也漸漸從最開始的萬分警惕,變得有些松懈了起來。
合肥城內打著黃巢的旌旗,但卻根本不敢出城野戰。
他們的表現,使得站在大蜀山頂觀望的王鐸忍不住輕笑道:“黃賊如此膽怯,看來此前能有所作為,也不過是趁著中原空虛罷了。”
李克用站在他身后,聽著他這么說,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王鐸轉身時,見他露出沉思之色,不免安撫道:“李郎君不必如此擔心,老夫已經得到消息,高千里已經率軍出蘄州往舒州攻去。”
“以高千里麾下精銳,最遲一個月就能兵臨合肥。”
“屆時我兩軍匯合,可輕松拿下這合肥城。”
王鐸爽朗笑著,這時一名四旬左右的官員走來,朝著王鐸恭敬作揖道:
“使君,太原傳來消息,夫人聽聞您進攻合肥不利,已經南下來尋您了”
王鐸原本的笑容戛然而止,尷尬笑道:“前番失利,乃是因為李郎不在,如今李郎就在老夫身邊,便是黃巢舉眾來攻,老夫又有何可懼?”
“你派快馬前往太原,告訴夫人無需南下。”
官員聞言無奈搖頭,苦笑道:“夫人已經到了鄭州,距此地不過七百余里,最多半月便會抵達。”
聽到自家夫人南下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王鐸也知道無法勸她回去,只能自我打趣道:“巢賊在南,夫人又自北方趕來,旦夕之間便要抵達,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克用見王鐸自嘲,性子倒也跳脫,干脆開玩笑道:“不如投降黃巢。”
“哈哈哈哈……”
王鐸與官員聽聞不由大笑,李克用也爽朗笑著,顯然都覺得這個笑話不錯。
只是二人笑聲沒有持續多久,這時突然有快馬自北方疾馳而來,往大蜀山頂的牙帳沖來。
不多時快馬來到牙帳前,馬背上塘騎翻身下馬作揖:“使君,黃賊有兵馬自滁州往合肥攻去,康使君請調代北騎兵,擊退這支賊寇援軍!”
“賊寇竟還有援兵?”王鐸不免詫異,但他沒有多想,而是看向李克用:
“李郎接令,著汝率本部精騎前往滁州官道,若是賊眾過多,汝可暫且退避,若是賊寡不精,汝亦要小心防范。”
“末將領命!”李克用不假思索接令,但他長了個心眼,不免詢問道:
“使君,某若是率軍前往滁州方向,而黃賊出城來攻,又該如何?”
“哈哈……”王鐸撫須輕笑,十分自信:“若是黃賊舉眾來攻,老夫自然據山死守,料想黃賊也無法攻破老夫營壘。”
“如此甚好……”
李克用緩了口氣,他這個人雖然不遵循儒家的君臣父子關系,但他有自己的準則。
誰對他好,他心里有數。
王鐸此前在河東扶持他父子,這才讓他父子漸漸強盛起來,這份恩情,自然得報。
如果不是這份恩情,李克用也不會始終要求跟隨王鐸,為其先鋒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