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已然送抵。”
高進達不假思索說著,同時看向含元殿門口。
與此同時,含元殿門口開始走入戶部的幾名官員,托著擺放糧冊的木盤走入殿內。
當文冊被張延暉轉呈到劉繼隆面前,劉繼隆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將五道錢糧情況念出來,而是默默翻閱。
大旱對關內道和京畿道的影響還是存在的,尤其是本就比較缺少水源的關內道。
雖說興修水利,恢復了不少土地生產,但關內道今年的田賦不過八十八萬石,按照田賦反推關內道糧食產量,得出的結論是關內道的糧食根本不夠關內道百姓吃,缺口最少二百萬石。
劉繼隆微微皺眉,繼續看向其它四道情況。
隴右道產糧十分穩定,但由于劉繼隆降低稅率為三成,所以今年田賦在三百二十萬石。
隴右的糧食是絕對足夠隴右百姓吃的,所以劉繼隆主動開口道:“隴右官糧轉運一百萬石進入長安,余下官糧盡數運往關內道。”
“臣領敕令……”高進達不緊不慢應下,劉繼隆也繼續翻看著其余三道的糧冊。
京畿道稅收三百四十萬石,山南西道和山南東道部分州縣合計為一百二十萬石,劍南道四百八十萬石。
除田賦外,五道的鹽鐵酒茶礦等官營和商稅等稅收則是折色為一百七十四萬貫,錦緞絹綿布三百六十七萬匹。
合計最后,五道及山南東道部分州縣的田賦為一千三百四十八萬石,商稅雜項折色在四百萬貫左右。
盡管比不了天寶年間二百多萬貫稅收,二千五百萬石田賦和二千五百萬匹錦緞絹綿布,但卻肯定比如今大唐的關東朝廷富裕多了。
這些糧食,不少都需要用來平抑糧價,販賣的同時為朝廷籌措現錢。
如今漢軍每年軍費在五百四十萬貫左右,朝廷官吏支出在二百五十萬貫,官學支出在八十萬貫左右,工部修葺水利每年支出八十萬貫,軍器監開支在三十萬貫左右。
除去這些支出后,今年應該還能結余五六十萬貫。
今年的結余,加上去年的結余,國庫中能動用的錢糧折色在三百萬貫左右,不過現錢應該只有幾十萬,余下的都是以糧食的形式,存儲在各地官倉中。
“只要明年不再爆發什么災情,時局若變,則大軍盡可東進。”
劉繼隆緩緩合上文冊,接著看向殿上群臣:“近年來,旱災洪澇蝗災兵災不斷。”
“我軍治下雖沒有遭遇兵災,但旱災洪澇與蝗災卻遭遇不少,不得不防。”
“傳令各州縣,時刻關注河渠水位,保障堰堤有水,今年入冬后多多檢查河道,防止蝗蟲借助灘涂產卵,繼而出現蝗災。”
劉繼隆是真的被這些天災搞的頭疼不已,但他除了預防,其它也做不了什么。
這些天災本就會出現,有的可以通過人為干擾來杜絕,但有的卻不行。
他劉繼隆再厲害,總不可能讓老天年年保佑他風調雨順,然后把災情都轉移到關東去吧。
“臣領敕令……”
百官紛紛躬身唱禮,而劉繼隆見狀也站起身來,轉身對著金臺上那空蕩蕩的椅子作揖:“上千萬歲……”
唱禮結束,百官依照入班次序離開含元殿,劉繼隆也返回了漢王府。
原本以為沒什么事,但等他回到漢王府后不久,便見羅隱找上了他。
“殿下,臨州傳來消息,王式、鄭畋、周寶等人愿意歸順朝廷。”
“想通了?還是在耍什么手段?”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劉繼隆第一反應就是戒備,畢竟唐廷在這些唐臣心中地位還是很高的。
王式他們突然愿意歸降,肯定是有所圖謀。
“恐怕是聽說殿下與朝廷和解,而朝廷遲遲未曾提及他們,故此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