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寓能做的,便只有盡力幫助李國昌父子擴充實力,畢竟劉繼隆要取河北,必然先取河東。
如今李國昌父子的實力還太弱小,除非能掌握河東、河中,以河東道之力抗衡劉繼隆,不然只有敗亡或投降一路。
正因如此,他有許多話想要和李克用說,但如今的李克用卻根本聽不進去,這讓他十分無奈。
“黃賊……”
李克用冷哼,終究是少年心性的他,眼下只想用齊軍的血來為王鐸報仇。
不過在他念叨黃巢的時候,此刻三軍牙帳內的康承訓卻并沒有任何動靜。
接下來的幾日,康承訓依舊率軍包圍壽春,而壽春城內的葛從周卻仍在堅守。
壽春城的城墻,早就不知道重新夯實了多少次,城墻上的血跡根本洗刷不干凈,只能隨著時間推移而淡化。
城內的兵卒還有五千多,三軍士氣低落,每日都有都將詢問葛從周:“援軍何時抵達。”
面對這個問題,葛從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站在城門樓前,他眺望著夜色下的唐軍營盤,嘴里發苦。
“若知如此,早該投朱三而去……”
葛從周倒是沒有忘記當初朱溫為他解圍的事情,而他也可以感受到,齊軍大概是真的不行了。
自己拖住康承訓主力近兩個月,結果康承訓的兵馬不減反增。
齊軍內部是個什么情況,葛從周十分清楚,精銳兵卒死一個少一個。
如今看來,朱溫才是軍中具有眼光之人,竟然早早投了唐軍,得了個不錯的官職。
“若是事不可為,某便也降了吧……”
葛從周有些動搖,畢竟他得為城內的將士和其親眷們考慮。
至于所謂忠義,最終化作嘆氣聲消散空中。
“駕!駕!駕……”
忽的,夜色下有快馬從東方疾馳而來,由于其人高舉火把,唐軍外圍的塘騎很快便辨別了他的身份,將他放入營內。
“使君,濠州急報!”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康承訓從兵書內容中拽出,他抬頭看向帳簾:“進來吧。”
他話音落下,帳外走入將領,對康承訓作揖道:“使君,濠州急報,黃賊率軍二萬,突襲濠州而去!”
“淮南左兵馬使郭厚本與黃賊交戰不利,丟失濠州,逃遁淮上。”
“增使君得知濠州丟失,當即改道往濠州而去,并派兵請援。”
康承訓眼睛朦朧,好不容易看清來人是王宴權,結果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說了郭厚本交戰不利,丟失濠州的消息。
“混賬!!”
郭厚本是淮南系的將領,按理來說他應該熟悉淮南地形,結果竟然被黃巢打了個突襲,還丟失了濠州。
想到這里,康承訓便已經想到了朝廷得知此事后,將會如何看待他。
原本還想著養寇自重的他,眼下只能沉聲下令:“傳令,留兵昭義、義昌、河陽、河中四鎮兵馬包圍壽春,余下兵馬明日辰時拔營拿下,收復廬州!”
康承訓自然不可能被黃巢牽著鼻子走,他既然決定了要主動進攻黃巢,那就不可能讓舒州的高駢分功。
先拿下廬州,隔絕黃巢與高駢交戰的可能,然后再逐步縮小包圍圈,最后拿下黃巢。
“末將領命!”
王宴權連忙應下,隨后開始派兵傳令三軍。
得到消息后,除繼續留守包圍壽春的四鎮兵馬外,其它諸鎮兵馬紛紛開始準備明日的拔營。
好在營中除了五萬兵馬,還有十萬民夫可以驅使,不然他們還得連夜去抓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