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黃河咆哮而去,卻比不過潼關面前二百臺投石機齊齊發作。
三萬漢軍列陣以待,身后更有六萬民夫為他們驅使挽馬車,不斷搜集投石。
此時潼關之中僅有陜虢守軍五千,面對三萬漢軍的強攻,他們被打得抬不起頭來。
劉繼隆主動進攻的消息,很快就從潼關送往了偃師。
當偃師的齊元簡、李昌言、楊復光等人得知劉繼隆出兵后,他們便慌亂了起來。
“直娘賊!當初說好了能討平李佾,如今李佾被劉繼隆派兵護著,劉繼隆又調兵猛攻潼關。”
“潼關那邊只有五千人,根本堅守不了幾日,繼續這樣下去,我們都得被劉繼隆趕下黃河去!”
李昌言在偃師衙門里破口大罵,他本以為齊元簡等人勝券在握,不曾想居然把局面搞得如此糟糕。
早知如此,他說什么也不會響應楊玄階,如今被劉繼隆打作叛賊,便是想要投降也困難了。
“怕個甚,與他們拼!”
楊玄階不耐煩的拍案而起,李昌言見狀也直接嘲諷:“拿什么拼?拿你們這些沒有卵子的神策軍拼嗎?!”
“你混賬……”楊玄階沒想到李昌言竟然敢罵自己,一時間不免有些上頭。
好在楊復光就在旁邊,而他此時也看得清楚。
從他們沒能第一時間拿下李佾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輸了,后來根本就不該擁立李侹。
擁立李侹,完全是在幫劉繼隆找東進的借口。
如果當時他在偃師,他絕不會干這么蠢的事情,只可惜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事情已經成了,根本無法阻止。
如今劉繼隆東進,如果再惹惱了李昌言,說不定這廝就直接發作,把他們盡數殺了,用他們的人頭去投靠劉繼隆去了。
“阿耶,消消氣……”
楊復光眼神隱晦示意,楊玄階這才反應過來,察覺自己沖動了。
偃師眾多兵馬,只有五千人聽從他們,剩下一萬兵馬都只聽李昌言的。
李昌言要是真的動刀兵,那他們恐怕很難逃脫。
想到這里,楊玄階只能憋下這口氣,向李昌言作揖道:“是老夫剛才孟浪了。”
“哼!”李昌言不想與他們多說,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楊玄階怕他,他也怕楊玄階他們直接在衙門里把自己宰了,所以他著急出去。
楊復光見他如此著急出去,連忙咬牙看向楊玄階等人:“李昌言、李昌符兩兄弟,只可共富貴,不可共患難。”
“眼下劉繼隆來勢洶洶,陜虢和河中根本阻擋不了太久。”
“如今局面,不如直接走運河南下。”
楊玄階與齊元簡聞言紛紛皺眉,齊元簡不滿道:“若是南下,豈不是把洛陽讓給了他們?”
“長安都在他們手中,還擔心什么洛陽?”楊復光的話讓幾人語塞。
這時,反倒是平日里不成器的楊玄冀主動說道;“劉繼隆麾下兵馬太過驍勇,昔日以數萬橫擊朝廷十數萬,更何況如今?”
“不如依郎君所言,先南下看看能否說動宋威擁立新君,總比在北邊被劉繼隆馬軍追上要好。”
楊玄冀可是真實在戰場體驗過劉繼隆的恐怖,連王式、鄭畋、高駢都是其手下敗將,更何況他們這群不知兵的。
帶著神策軍搞搞政變,與帶著神策軍打仗,這可是兩種事情。
“吾不甘……”
齊元簡心有不甘,始終無法決定。
在他無法決定的時候,卻已經有人為他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