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再怎么疲憊,李國昌父子還是在兵卒的搖晃中漸漸蘇醒。
宛若喪家之犬的逃亡,似乎讓李克用成長了不少,他一路上沉默寡言,只按照李國昌的吩咐,率鴉兒軍先行出發。
薛志勤率軍三千留駐此處營壘,堅守一個時辰后便北撤。
這處隘口不算長,不過二十余里罷了,因此李克用率軍追上先出發的那些工匠,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睡夢中的曹茂聽到了沉悶的馬蹄聲,加上兵卒不斷搖晃,他連忙驚醒。
“什么動靜!”
曹茂下意識將手抓在刀柄上,卻見陳炳文朝他作揖:“安都督親率三千騎兵到來!”
“好!”曹茂聞言,當即便搖晃著站起身來,清醒過后便見到了朝他們這邊趕來的三千漢軍騎兵。
這三千漢軍騎兵的出現,讓曹茂喜出望外,卻令駐守后路的薛志勤臉色難看。
他清楚,若是自己攔不住這八千多漢軍,那李國昌父子恐怕無法突圍。
想到這里,他深吸了口氣:“某自幼跟隨節帥,如今也是報恩的時候了!”
左右見他這么說,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但他們又想到自己已經北上的家眷,最后還是忍下了脾氣,目光漸漸堅定起來。
“豬犬的家伙,我們沒有帶火藥前來,想要攻入這里,怕是不容易。”
安破胡遠眺隘口,臉色不免難看起來,而曹茂見狀則是作揖道:“某麾下還有兩千多馬步兵可出陣。”
“好,若是兩個時辰內能攻下此處,某親自與你奏表殿下,為他們記功!”
安破胡也知道這兩千多馬步兵的狀態不行,可放任李國昌父子出逃,他則更加不甘。
在他的注視下,草草休息了兩個時辰的兩千多馬步兵開始結陣準備攻營,而與此同時的薛志勤也做足了準備。
在他們即將交鋒時,李國昌和李克用父子所率五千多殘軍也在掩護三萬家眷工匠北上。
他們走出了谷道,并沿著南修水試圖渡過前方隘口前往修水流域的漠南。
只是他們走出南修水河谷后不久,便見南修水東岸出現了大量騎兵。
“直娘賊的,阿耶所料果然不錯,這李國昌父子果然要往懷安逃亡!”
南修水東岸,數千騎兵在此等待許久,而開口慶幸之人,則是率領這支兵馬的將領。
將領年紀四旬左右,身后的大纛和旌旗寫有“盧龍”、“張”等字眼。
看到大纛與旌旗,李國昌與李克用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
“盧龍……”
“張氏叛賊,還不投降!”
四旬將領策馬來到南修水東岸,拔高聲音招降起來。
“汝為何人,某與劉繼隆之事,與你盧龍何干!”
李國昌忍住脾氣,在南修水西岸拔高聲音質問起來。
二人隔著二十余丈的南修水對問,這四旬將領聞言爽朗笑道:“某乃媯州刺史張簡會,汝父子悖逆朝廷,合該有今日。”
“速速投降,不若等我大軍渡河而去,汝等必滅亡于此!”
張簡會的話,讓李國昌和李克用臉色愈發難看。
他們打量雙方兵馬張簡會身后騎兵恐不下五千,并且就營盤情況來看,恐怕還有塘騎在其它地方,正在往此處趕來。
他們雖然也有五千多兵馬,但其中只有三千甲兵,余下兩千多沒有著甲。
更何況,他們身后還有三萬多將士親眷和數百工匠,他們根本無力在交戰的同時,保護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