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匡目光看向牙將,壓低聲音道:“雖說投降,但軍中牙將及以上官員的富貴還是能保住的。”
牙將聞言心念一動,他自然知道盧匡在擔心什么。
昭義鎮內雖然也有不少牙將厭惡劉繼隆的舉措,但他們并沒有鐵了心想要對抗劉繼隆。
之所以與劉繼隆對抗,主要還是劉繼隆的舉措中,根本不把牙將以下的列校、隊長和牙兵們算入其中。
正因如此,軍中那些跋扈的軍頭才會不高興,而他們不高興便會裹挾逼迫牙將來反抗劉繼隆。
下克上,這幾乎是河北諸鎮的寫照,而劉繼隆若是能將八千多牙校牙兵給收拾干凈,那他們戰后投降便沒有什么負擔了。
不過也將也不會覺得這是盧匡在為自己這群曾經脅迫過他的人著急,而是覺得盧匡或許在擔心自己會步入義昌節度使盧簡方后塵。
盧簡方當初不就是被義昌牙兵脅迫對抗劉繼隆,結果義昌牙將們發現他們無法與劉繼隆抗衡后,果斷殺了盧簡方作為替罪羊。
最后那些牙將幾乎都沒有被論罪,還被授予了散勛,而盧簡方卻身首異處,化作枯骨。
盧匡現在與自己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要拉攏自己罷了。
“節帥放心,末將知道該如何做。”
牙將恭敬作揖,陪著盧匡演戲。
盧匡見狀頷首,隨即道:“成德既然南下如此多兵馬,沿途必然會多劫掠百姓。”
“下令各州縣提供錢糧,勿要讓成德軍的那些人找到借口劫掠。”
“是!”牙將接令過后見盧匡沒有什么吩咐,便隨即退出了書房。
與此同時,南邊相州幾乎全境失陷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正在率軍南下的李弘規耳中。
“看來魏博果然沒落了,數萬大軍竟奈何不了區區兩萬多人的劉繼隆,真是廢物!”
牙帳內,剛剛坐下的李弘規看著軍碟帶來的消息,耳邊則是回蕩著牙兵們尋歡作樂,女子凄厲的求救和慘叫聲。
成德鎮大軍南下,鎮內許多牙商也趁機組建商隊南下。
不過商隊中可沒有太多商品,這些商品基本都是他們進入昭義境內后,劫掠村莊所獲。
不管是商隊中充為商妓的女子,還是吃的糧食,盡皆如此。
哪怕都知道這些牙商是成德鎮的人,但只要沒有成德鎮的兵馬直接參與,李弘規便能撇清關系。
“傳令下去,要與女子尋歡作樂可以,但別把人弄死了,其它弟兄可還沒嘗過呢。”
李弘規對帳內的牙將吩咐著,牙將盡皆應下,而他也繼續道:
“按照眼下的速度,三日后便能抵達邯鄲,屆時再觀望幾日,探明劉繼隆所部兵馬數量,然后再伺機南下,將劉繼隆留在相州。”
“令李公佺率三千突騎率先南下,探明劉繼隆兵馬數量后,駐守邯鄲城外,等待某率軍南下。”
“是!”牙將作揖退出牙帳,不多時帳外的那些靡靡之音,頓時消停了不少。
只是這份消停并沒有持續太久,不過兩三個時辰,便又有女子的慘叫聲傳來。
許多帳篷內,時不時便能看到有人將赤裸的女子抬出,鮮血一滴滴的從尸體上流出,另有抬尸人的謾罵聲。
“直娘賊!阿耶還沒玩夠的,王三郎這遭了瘟的狗輩便把她玩死了!”
“叫他出錢從牙商那邊再弄幾個女子來,這女子不好對付,宰了就宰了,某還是喜歡聽話的那種。”
“你懂個屁,便是要這份不好對付的剛烈,這樣才好玩!”
“行行行,等會去多挑幾個,反正這些女子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