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當步卒以少打多的廝殺兩刻鐘后,劉繼隆終于在前軍即將崩潰的前夕,做出了新的調整。
“嗚嗚嗚——”
“咚!咚!咚……”
朔風下,令旗揮舞,號角齊鳴。
快馬將軍令傳遞,數千民夫排隊鼓車身后,兩兩一隊的上前,每人持鼓槌根據旗兵揮舞令旗的頻率來擊打擂鼓十下,繼而交替其余民夫。
盡管只是十下擂鼓,卻對人的體力要求苛刻。
盧龍鎮內被征募的這些民夫,雖然不至于面有菜色,但也確實過得普通,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贅肉。
奮力擊打十次擂鼓,足以讓他們冒出汗水,雙手發軟了。
二十臺擂鼓車,所需民夫足有兩千人之多,后方更是有民夫在不斷的制作胡餅,隨時準備送往戰場。
“嗡隆隆……”
忽的,當官軍的騎兵開始隨著號角擂鼓聲前進時,時刻關注他們的張公素也第一時間做出了對策。
“騎兵上前,準備纏住他們。”
“只要繼續纏住他們兩刻鐘,前軍和中軍便可破陣,轉瞬間便能戰勝劉繼隆!”
張公素急忙下令,而他的軍令下達后,八千多盧龍突騎也隨即開始行動。
只是騎兵行動過半,他們這才發現官軍的兩支騎兵中,竟有一支是在朝著他們沖來。
“嗶嗶——”
刺耳又密集的哨聲響起,原本還準備分兵阻截他們的盧龍突騎,霎時間便紛紛擴散開來。
斛斯光這幾日早就研究清楚了盧龍突騎的戰術,興許是因為地處邊塞,長期與游牧、漁獵民族作戰,所有盧龍突騎以騎射突襲、集團沖鋒為主,兼具游牧民族的靈活性與中原軍隊的紀律性。
遇敵則散,敵退則聚則是其常用戰術,但關鍵時刻也能發起沖擊。
可以說,盧龍突騎兼顧輕騎兵和重騎兵的優點,但換而言之,盧龍突騎在二者上都不算最優秀的那批。
指揮這樣的騎兵,對于斛斯光來說不算什么。
他幾乎是在張公素派遣騎兵的同時便吹響了木哨,也采取了騎兵分散的騎射戰術來拖延著八千多突騎。
隨著雙方不斷靠近,張公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放!!”
“嘶鳴——”
“額啊!”
“嘭……”
霎時間,兩方精騎相互沖入對方那松散的陣中,以強弓硬箭來試圖射殺對方,交錯間又快速拔出鄣刀來進攻格擋。
只是幾個呼吸間,墜落馬背的騎兵不在少數,而馬匹中箭而掀翻騎兵的更是數不勝數。
雙方錯開,隨后調轉馬頭繼續以騎射和短兵瞬息接觸來交鋒,每次交鋒都會產生數十上百人的死傷。
在他們雙方徹底糾纏住的同時,曹茂所率漢軍精騎則是沖入了盧龍軍步卒的步射范圍。
“放箭!”
“嗶嗶——”
數千箭矢從空中橫壓而來,馬匹中箭嘶鳴,馬背上的騎兵連忙穩住身形,同時開口不斷安撫受傷的馬匹。
還有不少騎兵的馬匹頭部中箭栽倒,人也被摔得七暈八素,草地被掀開,露出底下的土壤。
只是相比較負傷的他們,更多的漢軍精騎則是硬抗沖向了正在包夾官軍步卒的盧龍步卒。
盧龍軍的步卒不斷以箭矢壓制干擾漢軍騎兵突進,但漢軍騎兵硬抗數輪箭矢后,最終還是沖到了陣前十五步內。
瞬息間,漢軍騎兵松開雙手,在驅使馬匹疾馳的同時,熟練的張弓搭箭,瞄準了那不足巴掌大小的面部暴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