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劉繼隆制定的品秩俸祿,正六品下的在京散官,年俸祿是二百石糧食及五十貫錢,十匹絹。
這點俸祿,自然是沒辦法和他們如今相比的,他們這些都將,哪怕再怎么清廉,每年也能到手數百貫錢帛。
不過這些收入,除了用來楊家外,還得用來宴請牙兵們,所以到手的并不算多。
反倒是去洛陽居養,散官沒有應酬,且年俸不低,而且大頭主要是安破胡承諾的田畝贖買。
雖說他們控制不了其它州縣,但魏縣數十萬畝耕地,只要他們稍微勾畫幾筆,堂內十余人最少都能在紙面上擁有數千畝上萬畝耕地。
屆時衙門出錢贖買,他們完全可以用所得的錢帛去洛陽重新購置家產。
只是現在的問題在于,牙兵們不讓他們投降,鐵了心要安破胡同意留他們繼續當兵。
正因如此,眾將雖然都在抱怨,卻根本不知道怎么解決如今的局面。
樂彥禎看著眾人只知道抱怨,半天拿不出個章程,心里也不免有些惱火。
“只知道抱怨,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你們這個牙將當著有什么用!”
“滾,都滾出去!”
樂彥禎不敢對牙兵發火,但卻敢對牙將發火。
牙將們被如此責罵,不免臉色難看,紛紛甩下臉色離去。
樂彥禎見狀,當即起身往中堂走去。
只是他才回到中堂坐下,便有力仆走入堂內:“節帥,羅牙將在后門求見。”
“羅弘信后門”
樂彥禎搞不懂,這個羅弘信剛才在堂上不找自己,現在卻走后門來找自己是為什么。
“讓他進來。”
盡管搞不懂,但樂彥禎也知道走后門是見不得光的事情,顯然羅弘信有事情與他商量。
力仆見狀離開中堂,不多時便帶著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牙將走入中堂。
“節帥!”
羅弘信出身于魏博的軍門世家,其祖上三代都是魏博的牙校,直到韓君雄全軍覆沒于鄴城,他才被樂彥禎拔擢為牙將。
他長相并不出眾,但騎射本領不錯,不然樂彥禎也不會拔擢他。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正堂說的”
望著力仆退下,樂彥禎臉上戾氣未消的詢問起來。
羅弘信見狀則是主動作揖道:“我軍自田氏以來,節度使常受牙兵裹挾,如今魏博即將傾覆,而這群牙兵卻挾持眾將來圖謀他們的私欲。”
“末將以為,牙兵不可不除,唯有除掉牙兵,才能換軍中弟兄富貴!”
樂彥禎沒想到,不過二十六七歲的羅弘信竟然有這樣的見解,于是前傾身子道:“城內牙兵近千人,另有數千戶牙兵親眷支持。”
“他們若是要作亂,頃刻間便能拉出五六千人與我軍交鋒。”
“城內的情況,汝也應該知道,牙兵姻親盤踞交纏,根本沒有多少能動用的兵卒。”
“你所說將其討平,可我們哪來的兵馬”
樂彥禎不是沒想過除掉牙兵,可城內近萬軍隊基本都掌握在牙兵及與他們聯姻的那些將校手中。
換而言之,樂彥禎不過是傀儡,兵權根本不在他手上,他即便有心誅滅魏博牙兵,卻也沒有能力。
對此,羅弘信則是不假思索作揖道:“我們沒有兵馬,可安破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