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么做,河朔的風氣便無法杜絕。”
張延暉聞言皺眉,卻道:“是否要請示殿下畢竟殿下在盧龍……”
“此地與盧龍不同。”安破胡搖搖頭,對張延暉解釋道:
“盧龍地處邊疆,人口不過百萬,而常備兵馬便有五萬,擴軍之下更有十萬。”
“若是將他們都斬殺,那就不是利惠百姓,而是讓百姓家破人亡,百姓絕不會記住朝廷的好,只會記得他們的子嗣為我們所殺。”
“正因如此,盧龍諸州以招撫遣散為主,而這魏博與成德,地處河北腹地,若是不將此風氣扼制,日后必然霍亂無窮,合該討滅。”
安破胡的解釋,令張延暉沉默下來,而安破胡見他如此,主動提及了鄴城之戰的細節。
“莫不是忘了,鄴城軍營內的那些女子,以及軍營外那些女子的尸體”
經他提醒,張延暉腦中頓時想起了那數百遭受虐待的女子,以及那些被牙兵施暴后折磨身體的尸首。
原本的不解,在此刻煙消云散,張延暉只覺得胸中有怒火積攢。
“這些所謂的牙兵,比昔年的吐蕃人還要殘暴,這樣的人留下來有什么用”
“末將明白了。”
張延暉的快速醒悟,令安破胡滿意頷首,繼而將關注放到了城內的漢軍與牙兵廝殺上。
不出安破胡的預料,隨著時間推移,隨著牙兵數量越來越少,他們漸漸開始后退,最后更是被漢軍包圍在了主道的中間。
“直娘賊!樂彥禎某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狗鼠的東西!”
眼看被圍,滿身是傷的數百牙兵不斷仰天謾罵,而這時樂彥禎卻出現在了陣前。
他的目光看向了史仁遇與高濬,見二人還活著,他頓時來了興趣,忍不住叫囂道:
“狗雜種,都快死了還在這里叫囂!”
隨著他開口叫罵,不少牙兵紛紛看到了他,神情激動。
他們試圖上前,卻被漢軍長槍逼得無法前進,而他們的箭矢已經用光,根本傷不到樂彥禎。
“狗鼠,死了定要糾纏你!”
“俺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狗東西……”
牙兵們一邊抵擋漢軍攻勢,一邊不斷后退叫罵。
樂彥禎聞言臉色陰沉,卻又突然笑道:“某家人如何,不必汝等狗鼠擔心,但汝等的家人,用不了多久就會下去陪你們了!”
“狗雜種!!!”
眾多牙兵聞言目眥欲裂,樂彥禎卻爽朗大笑:“史仁遇、高濬,你們這群婢子養的蠢東西,乖乖下去和家人團聚吧!”
樂彥禎的嘴臉落入牙兵眼底,憤怒使得他們失了分寸,只想著殺死樂彥禎,卻根本不注意陣腳已然松動。
圍剿他們的漢軍將領見狀,當即指揮漢軍不斷沖擊著數百牙兵的陣腳。
當他們的陣腳被破開,無數漢軍持鈍兵殺入其中,這群禍害河朔百年的牙兵,最終紛紛倒在了漢軍的腳下,死不瞑目。
樂彥禎眼看著這群人被漢軍全殲,嘴角得意上揚,轉身對樂從訓、羅弘信道:
“他們死光了,我等便好事做到底,送他們的家人下去和他們團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