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茂不解,但還是按照劉繼隆的吩附前去操辦,在河陰縣清理出了個比較乾凈的院子。
劉繼隆沒有繼續乘車,而是騎馬走入河陰縣。
沿途他能看到不少在大旱之下,不斷穿梭田間,為作物澆水的百姓。
來到河陰縣外后,縣外的集鎮中則是生活著許多身材消瘦,滿身泥點的百姓,
哪怕天降大旱,可他們的精神頭依舊不錯,而這一切都是來源於朝廷不斷平抑糧價的結果。
往年旱情,朝廷鮮少會管他們這些百姓的死活,而今雖然沒有改朝換代,但主政的人卻換了一批。
關西的官吏雖然會在語言上和關東百姓有些分歧,但整體來說卻比之前世家豪強把控衙門時好多了。
起碼在都察院的威脅下,地方官吏明面上還是得維持些體面,該賑災賑災,該放糧放糧。
曾經唐廷治下的苛捐雜稅不見了,地方衙門上門放貸的情況更是數年不曾聽聞。
哪怕老天不賞飯吃,但日子總歸過得下去。
走入城內,劉繼隆所見百姓大多穿著舊衣,雖說陳舊,卻能遮蔽身體,比起曾經的衣衫檻樓要好了太多太多。
他有意打探消息,但他所過之處,幾乎所有百姓都會注意到他,這讓他只能尋了個酒肆,派曹茂去打探消息。
雖然是酒肆,但由於劉繼隆朝廷為了應對饑荒而下達禁酒令,故此酒肆中只有胡餅肉菜,並沒有酒水。
相比較已經將鐵鍋運用十分熟練的關西地區,關東的酒肆還沒有接觸到鐵鍋炒菜,主要食物還是米粥與胡餅,以及炙肉和膾魚等食物。
對於膾魚這種類似生魚片的食物,劉繼隆還是比較抗拒的,因此他只是點了碗羊肉湯和胡餅。
“這胡餅現在都漲到五文錢一個了”
劉繼隆拿著菜牌,好奇詢問面前的伙計,而這伙計的眼睛細小而長,看上去似乎有胡人血統。
對此劉繼隆倒是不覺得奇怪,由於大唐喜歡將歸附的異族安置在河南、淮南等地,因此河南、
淮南擁有許多胡漢混血的百姓。
在這其中,蔡州被安置的胡人最多,胡風最盛,因此當年秦宗權下令吃人時,蔡州許多胡兵並沒有那么牴觸。
不過如今的蔡州百姓十不存一,大部分胡兵都跟著秦宗權在洛陽被處決了。
“畢竟鬧著大旱,此前胡餅倒是只要一枚錢,如今卻漲到五枚了。”
“聽那些糧商說,今年秋收怕是不行,屆時這胡餅恐怕還得繼續漲價。”
伙計低著頭寫菜牌,好奇打量著劉繼隆。
他自小生活在河陰,還未在河陰見過如此俊朗的人物,自然要多看幾眼。
不止是他,酒肆內其他人也在看著劉繼隆,但劉繼隆舉止大方,並未因為旁人目光而收斂。
“再來兩碗漿水和羊肉羹,漿水加些冰塊,就這樣吧。”
劉繼隆頜首回應,伙計將劉繼隆所點的東西記下,隨后才道:“收您八十五枚錢,冰塊三枚錢。”
劉繼隆見狀將一串銅錢取出放在桌上,不過伙計接過后卻皺眉道:“郎君這是私錢,一百枚只能當八十枚。”
“私錢怎么看出來的”劉繼隆略微異,他倒是沒怎么研究過這銅錢,只是順手從車上拿下來的。
“自然是看材質,看手感。”
伙計說著,隨手將銅錢放在了桌上,劉繼隆則是從另外一串錢上取出幾枚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