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鐘傳也冒著炮火上前觀望了一次,不由暗自咋舌,但心底卻依舊對鐘陵城充滿了信心。
果不其然,前后歷經三日的炮擊,鐘陵城的墻磚雖然碎了又碎,但並未被輕易攻破,這令陳瑛有些頭疼。
他開始分兵去攻打其余防守薄弱的州縣,留主力繼續圍攻鐘陵城。
不過幾日時間,贛水以西的吉州、袁州先后被漢軍收復,而攻打湖南的陳靖崇也十分順利。
在耿明留下的另外六艘炮船幫助下,岳州在七萬大軍圍攻下很快失陷,高杰率領殘余水師撤往湘陰,並將受損嚴重的幾艘船只沉沒在湘水河道上,以此阻礙漢軍炮船進入湘水。
在高杰的這般手段下,本就類似於河中島的湘陰城,防御手段立馬就多了不少。
曹茂率軍走朗州南下,在湘水西岸與俞公楚對峙,而陳靖崇則是率軍南下,在湘水東岸與其對峙。
鄺師虔率領萬余新卒裹挾潭州、衡州百姓南下,準備依託湘南復雜的地形來阻礙漢軍兵鋒。
黔中的王建已經收復播州,但魯褥月留下的百姓數量不多,他只能從東川徵募民夫,等待臘月中旬以后進攻矩州。
在快馬的傳信下,坐鎮江陵的劉繼隆很快就得到了三支兵馬南下收復江南的進度。
“江西的局勢不對勁。”
得到江西的軍報后,劉繼隆下意識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趙英見他如此,連忙擔心詢問道:“殿下,可是高駢施展了什么手段”
“嗯。”劉繼隆走到沙盤前,用手指著江西的鐘陵城道:“高駢距離鐘陵不過千里,若是早早開拔,現在理應已經到了洪州境內,但他卻遲遲不露面。”
“此外,張吉所部水師並未遭受重創,退往池州后卻根本沒有繼續前來襲擾,這也不對勁。”
想到這里,劉繼隆仔細觀察了地圖上的情況,面色不由露出幾分古怪。
單從江西的態勢來看,這簡直就是元末鄱陽湖之戰的翻版,只是耿明和陳瑛沒有那么多兵馬,也沒有犯陳友諒將湖口暴露給朱元璋的這種錯誤。
不過饒是如此,劉繼隆還是忍不住詢問道:“如今耿明在鄱陽湖有多少艘戰船”
“大福船二十六艘,其中六艘是炮船,水兵八千余人。”
趙英不假思索的回答,劉繼隆聽后略微皺眉,但很快便眉頭舒展。
“把我軍炮船調往鐘陵,分散我軍兵力,看來這高駢已經帶兵在洪州境內蟄伏起來,準備先吞下陳瑛這部兵馬,再去對付陳靖崇了。”
劉繼隆猜出了高駢的意圖,隨即不假思索的對趙英吩咐道:
“敕令李陽春,高駢已經率軍撤回江西,令他立即渡江攻打江東,收復江東兩浙全境!”
“敕令耿明,嚴防死守鄱陽湖口,切不可丟失湖口,防備叛軍水師偷襲,將炮船調往湖口。”
“敕令陳瑛,著其收攏兵馬,防備高駢施展手段,對我軍分而擊之。”
“敕令曹茂,著其率軍向西收復湘西及黔東諸州縣。”
“敕令陳靖崇,著其留兵包圍湘陰,余下兵馬猛攻湘南,不可讓叛軍在五嶺(南嶺)久留。”
一連數道敕令,除了西邊的王建沒有接到敕令,各軍兵馬皆得到了敕令。
趙英不敢耽擱,連忙派出快馬去傳遞消息,但劉繼隆卻眉頭緊鎖,擔心哪一方面遲了一步。
對手畢竟是高駢,劉繼隆自己能察覺到他的意圖,但麾下眾將卻沒辦法那么快的察覺到,這點他十分清楚。
在他擔心的同時,各道敕令開始送往各軍,而深處鄂州的王式,也漸漸面對沙盤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勁……不對勁……”
王式看著沙盤的情況,皺眉來回踱步,目光死死盯著沙盤,最后則是將目光放到了鄱陽湖口的船只模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