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十余萬軍民繼續出現在清遠城外,據守此處的高駢顯然沒能料到漢軍中的江淮士兵,竟然能夠承受嶺南的氣候。
清遠位于溱水北岸,南岸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而城池東西各有兩條十余丈寬的河流作為護城河,阻礙著漢軍進攻清遠城。
對此,王式并未磨蹭,直接下令火炮對清遠城開始了炮擊。
“放!”
“轟隆隆——”
猛烈的炮擊在清遠城外響起,九十枚炮彈破空襲來,將清遠城墻的墻磚砸得不斷龜裂。
盡管高駢已經令人繼續加筑了嶺南道的城池,可這些城池頂多就是包磚一重,鮮少有包磚兩重的。
面對只有一重墻磚的清遠城,不管是高駢還是王式,他們都預估出了漢軍的破城時間。
“短不過五日,長不過七日……”
在漢軍一輪炮擊剛剛結束過后,高駢這才登上城墻,說出自己預估的結果。
高欽及鄺師虔等人臉色驟變,鄺師虔更是臉色難看道:“清遠南下一百五十里便是天子所在,若是如此,那……”
他想說將天子轉移他處的話,可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能把天子轉移到哪里去。
安南正在被大禮入寇,魯褥月也退到了柳州,王重任更是在循州苦苦支撐,而他們也淪落到背靠南海與叛軍交鋒。
南邊的崖州正因為漢土矛盾而十分混亂,且漢軍水師比他們數量更多,更為強大,他們若是退往崖州,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或者說,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他能想到的,眾將也自然能夠想到,所以此刻氣氛不由低迷起來。
正在這時,快馬從清遠城西疾馳而來,但卻十分狼狽。
他沖入城內,策馬沖上馬道后甚至來不及作揖便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高欽等人見狀急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而他則是艱難看向高駢:“高王,高使君奏表,賀州失陷……”
高杰駐守的賀州丟失了,這無疑令軍心更為低落。
“十三郎呢……”
高駢詢問高杰下落,快馬聞言則是低頭道:“高使君撤往了封州。”
“封州怎么會撤去封州”
“撤去封州,那漢軍豈不是能走開建、化蒙攻入南海”
快馬的話,頓時引起了眾人一陣喧鬧。
見他們如此,快馬只能解釋道:“我軍死傷慘重,只有不到三千兵馬撤回,故此只能撤往封州。”
得知前因后果,眾將雖然聲音變小,但臉色卻愈發焦慮了。
“令他們撤回廣州吧……”
高駢忽然開口,眾將紛紛看向他,見他神色如釋重負,便知道他是準備在廣州與王式做最后決戰。
“是……”
高欽應下,但他只覺得十分艱難,嘴里隱隱發苦。
幾個月前,他才意氣風發的統一了整個江南,只是從江夏水戰失利開始算起,全線盡皆崩潰后撤。
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他們就丟失了江南,而今更是要將嶺南也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