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帶兵斷后的張直方也看到了漢軍鐵騎將豆盧瑑等人討平,并開始朝著民市靠近的情況。
此刻的民市,四面八方都是漢軍精騎,千余刺客在這數千精騎的馬蹄下顯得尤為可笑。
缺少長槍軍槊的他們,僅憑大棒根本就不是人數數倍于他們的精騎對手。
喊殺聲不斷在民市中響起,趙英、張瑛等人則是帶著馬步兵配合騎兵在這街巷中不斷將所有刺客屠戮殆盡。
除了留下百余名活口,其余此刻紛紛化作尸體,以鮮血染紅了宣輝門外的民市街道。
張延暉策馬而來,身后還跟著十余輛鼓車。
只是這些鼓車上的軍鼓紛紛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每輛車三根粗壯的柱子。
已經死去的豆盧瑑、裴澈、張直方、崔沆等數十名官員尸體,就這樣被掛在柱子上,隨著馬車而在空中不斷碰撞,滴落鮮血。
宣輝門在此時緩緩打開,張延暉則是帶著這十余輛鼓車和數十名官員的尸體穿過宣輝門甬道,走入了皇城橫街之中。
橫街左右的衙門門口,此刻已經聚集起了數百名官吏。
宣輝門外民市與皇城諸司衙門距離不過里許,那聲勢浩大的喊殺聲自然瞞不過他們。
雖然他們已經有了猜測,可是看到張延暉帶著上千精騎進入皇城,還將那些掛著尸體的車子一輛輛停在各司衙門面前時,眾多官吏還是忍不住的有些膽寒。
張延暉調轉馬頭,對四周官吏拔高聲音道:“叛臣豆盧瑑、張直方、裴澈、崔沆等四十九人率此刻襲擊隴西郡王車駕,現已伏誅。”
“某奉陛下旨意,率兵抓捕與其勾結作亂之官吏,凡有違抗者,就地格殺!!”
他的聲音才落下,不少官員便臉色更添三分慘白,可心里依舊抱有僥幸。
在他們的注視下,張延暉從馬鞍的側包中取出一本文冊,所有精騎也紛紛翻身下馬,做好了準備。
“左仆射李溥、員外郎李迢、嗣薛王李震、郎中張涉、太學博士王……”
“此為誣告!!某忠心陛下,怎會參與叛亂!”
“荒謬!某從未與豆盧賊子相會!”
“額啊……”
無數官員站在衙門前,面對張延暉顫指欲辯,不等他們開口便被蜂擁而至的羽林左軍鐵腕一扼,喉間咯咯。
此刻張延暉所念出的名字宛若索命名單,只要有人被點到,立馬便有羽林左軍的將士前來拿人。
他們渾然不顧這些官員的哀嚎喊冤之聲,只是冷著臉將所有被點到的人盡數抓走。
若有人試圖反抗,便有將士搶過笏板,猛擊其面部致使其口吐鮮血,牙齒連帶血肉脫落。
正因他們手段過于粗暴,故此每當他們從人群中抓走一人,四周官員的臉色便慘白半分。
哪怕是隴右及關西籍貫的官員,此刻也不敢大聲喧囂,紛紛低著頭站在原地,只能用余光看著那群前番還在與自己交談的官員被羽林左軍生拉硬拽的帶走。
代表身份的官袍被撕扯破爛,笏板被隨意丟在地上,幞頭與頭冠散落一地。
他們不僅僅在外抓捕官吏,便是南衙之中正在當差的官員都被直接帶走。
上千羽林左軍的將士,兩兩一組將犯事官吏全部帶走,最后甚至因為人手不足而調來了羽林右軍。
這場鬧劇從午后到黃昏,哪怕暮鼓作響,羽林左右兩軍的將士卻依舊在皇城抓捕官吏。
城內的金吾衛,神武、龍武左右兩軍將士也隨著天色漸暗而舉起了火把,穿梭于各街坊之中。
便是洛陽城的暮鼓聲,也壓不住他們抓捕犯事官吏的腳步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