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緊緊握著艙內固定的把手,手背發白,她嗯了一聲。
沈硯辭食指放在唇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秦昭唇分開的瞬間,強烈的氣流直沖嗓子眼,她忍不住咳了起來。
生理性的淚水直接流了出來,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要窒息。
沈硯辭搭住了她的手,安撫性地摩挲著。
秦昭睜開眼睛去看他,他也在看著她。
風吹著他們的頭發,主旋翼撕裂空氣的爆破音和尾槳高頻的聲音透過降噪耳機拍打著耳膜。
她看他的時間有點久,沈硯辭挑了下眉,要不是在直升機上,他高低得說幾句孔雀開屏的話。
他只是勾著唇角,眼睛都帶著笑意,朝她的方向略微歪了下頭。
秦昭還在看他,眼神說不上來,他直覺有點奇怪,還沒來得及分辨里面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她已經轉了過去。
煙花從腳下沖上來炸開,拖著一道道硝煙的尾巴。
她似乎有點驚訝,煙花原來也沒有那么高。
直升機平穩降落,秦昭踩在地上的時候還有一種不實感,隱隱感覺地面起伏,有些眩暈。
沈硯辭扶了她一下:“還行嗎?”
鼓膜像是被什么東西害羞,聽聲音悶悶的。
秦昭嗯了一聲,擺了擺手,聲音比平時要大:“沒事。”
沈硯辭笑了笑,牽著她的手坐上了接駁車去休息室。
夜色幽幽,隱隱有蟲鳴聲。
旁邊的人遞給他們兩瓶冰水,沈硯辭:“含住降舌溫。”
秦昭接過喝了一口。
沈硯辭:“張嘴。”
秦昭:“……”
她手搭著扶手,抿唇斜了他一眼。
前方的位置還有兩個工作人員,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
秦昭撇過頭,給了他一個側到快沒了的側臉,態度很明顯。
沈硯辭笑了下,眼睛往旁邊掃了一眼,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轉了過來。
秦昭是真生氣了,眉頭都皺了起來。
沈硯辭把噴霧舉起來,看著她:“口腔噴霧,喉嚨不痛嗎?”
“……”
秦昭拿過:“我自己來。”
沈硯辭盯了她兩眼,松了手。
她找準噴口,正要噴,沈硯辭:“別對著喉嚨,對著上顎。”
薄荷的味道貫通鼻腔,帶了一絲草藥的苦味,再慢慢蜂蜜的味道就透了出來。
臉頰多了一抹涼意,帶著刺痛感。
她無聲地嘶了一聲,擋住他的手。
“冷凝膠。”沈硯辭解釋了一句,“痛嗎?”
臉上被風吹的時間有點長,像是隔了一層棉花,涼意滲了進去,慢慢又變得熱熱的。很奇妙的感覺。
她把臉轉了過去,面向了他。
沈硯辭愣了一下,喉結動了動,繼續幫她壓著圈抹開。
她抿著唇,他的力度輕了些。
秦昭自己抹的脖頸,沈硯辭在旁邊給自己噴噴霧。
休息室換下了防護服,還有電解質飲料和人工淚液。
秦昭給自己點淚液的時候,手一滑,淚液順著眼睛滾了下來。
她捂了下耳朵。
嗡嗡的耳鳴聲,還沒有停止。
沈硯辭也換好了衣服:“怎么了?”
“沒事。”
秦昭把手放了下來:“回家吧。”
沈硯辭還想說什么,秦昭已經起身了,他只能跟著她走,牽住了她的手。
這邊的綠化很好,沒有市中心那么多的燈光污染,靜悄悄的。
秦昭沒說話,任他牽著,半垂著眼皮,表情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