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糧不能不給,但每用一分,他麾下百姓的補助就少一分。
雖說那些百姓早就在隆慶帝的治下習慣了挨餓,只要餓不死,即便少幾分糧食他們也不會說什么,甚至還會感謝方永給他們安穩的生活。
可方永是底層出身,他清楚的體會過那種吃不飽的滋味。
在饑餓的驅使之下,恨不得將每一粒米渣,每一口湯汁都舔舐干凈。
既如此,何不直接除了程家,以安天下。
那樣前線有了錢糧,百姓也有了糧食,不正是兩全其美之法?
至于程家……
誰叫他們沒早一點來請罪呢!
當下方永已將程家判入死刑,攬過崔姒,往里走去,片刻后又回頭把元春也拉了進去。
“誒,王爺!”
元春驚呼一聲,便被方永拉走了。
順天府。
賈赦將程敦收入牢中,大刑伺候。
很快程敦便挺不住招供,將他如何挪用太倉之糧的種種過程交代的一清二楚。
其中除了程范配合行事之外,朝中的數位大臣也都參與了其中,包括戶部的崔樞和當時還是吏部侍郎的郭白。
可以說,崔樞郭白這兩個家伙是真該死啊!
后來朝廷戰事緊張,前線需要軍糧。
為了填補這一窟窿,程家只好將到手的銀子又吐回去了一部分。
但是分潤給其他官員的銀子卻填補不上。
程家已經將到嘴的肉吐出來了,這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總不可能自己再往里面搭錢。
于是只能找各種理由將窟窿攤派下去。
而層層攤派,最終到了知縣那一層,這才有了宛平縣的青苗捐。
程范根本不知道宛平縣的情況,而宛平知縣也同樣不知道上面的內情,他還以為是自己挪用稅銀之事暴露,這才拼命的搜刮,去替人填堵窟窿。
如此案件水落石出,賈赦遂帶著名單去找方永審看。
賈赦也不是什么賈青天,這些名單上的人該如何處理,自然要先過問方永的意見才好動手。
而另一邊,程范回家之后快速帶著人準備著逃走之事。
草原上。
高犁受傷的傷勢比較嚴重。
再加上草原上沒什么好的醫師,傷勢惡化的很快,已經能聞到陣陣腐臭。
高犁強撐著每日指揮軍隊布置防線。
兩軍對峙,每日摩擦不斷。
淮陰軍人數眾多,裝備精良,拓雷不免有些投鼠忌器,因此不敢輕易進攻,只是屢次派兵騷擾試探。
受傷這種情況,可大可小,誰知道高犁是真的受了重傷還是只是輕傷裝成重傷?
面對拓雷的騷擾試探,高犁都是能忍則忍,絕不主動暴露實力,只求可以撐到方永派人過來。
而越是這樣,拓雷就越是覺得有詐,不敢輕易發動決戰,只是步步蠶食,慢慢推進。
戰線不斷緊縮,今天被占領一座牧場,明天被攻下一片水源。
高犁只知撤退,阿狄爾部族的人們見這種情景,敵強我弱,不免生出異心,有改換門庭之意。
阿狄爾·鄂親自去質問高犁,說道:
“如此步步忍讓下去,只怕阿狄爾部族日后再也沒有牧場可以放牧,再也沒有水源可以飲水!”
高犁只能強撐著安慰道:
“再等等,再等等,吳王很快便會派人過來。”
如此又過了兩日,又是幾場戰斗失利,幾塊牧場草原被占據。
阿狄爾部族的幾員將領看著岌岌可危的局勢,終于決定棄暗投明,改換門庭。
然而正當他們準備實施的時候。
外界,一連十幾騎快馬加鞭,極速奔馳,來到阿狄爾部族。
為首的一人身材中等,身上緊裹著一件皮衣,手持馬鞭,面色嚴峻,一絲不茍。
得到方永的命令后,周栓片刻不敢耽擱,即刻帶著幾名親信奔赴草原,一路上快馬加鞭,不曾停歇片刻,僅用了兩天時間便順利趕到阿狄爾部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