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都隨后帶著部分兵馬從右側繞開。
拓雷的其余部隊則被重騎兵從中間撕成兩半。
周栓遠遠站在后方臨時搭建的一處高臺上看著戰場上的局勢。
重騎兵達成了事先擬定的戰術,成功將敵軍切割,但是由于那名漢將及時帶兵迂回,敵人的損失并沒有想象中的大。
周栓遂命令手下步兵推進,另外將軍中剩余的幾千輕騎投入戰場,輔助重騎,著重圍殺陳正都。
周栓本人也是從底層殺上來的,有些武藝在身,但是此時卻絲毫沒有親自上陣的想法。
笑話,他拼死拼活從死人堆里晉升到了這個位置,怎么可能再跑到前線冒險?
當下令旗官按命令揮舞著手中的令旗,沖鋒的重騎兵根據旗號和周栓派出的輕騎匯合,共同圍殺陳正都。
后方步兵穩步推進,盾牌、長槍、弓弩協作,一排排全副武裝的淮陰軍宛若一面蜿蜒的高墻,一步步壓縮著拓雷手下騎兵的生存空間。
時間流逝,戰斗越發激烈,血液染紅草地,新生的嫩葉被鐵蹄碾碎。
淮陰軍步步包圍過來。
弓羽烈帶兵沖了數次,根本沖不破淮陰軍的陣型。
熟悉的恐懼浮現心頭。
肋骨的傷勢還在隱隱作痛。
“大汗,撤吧!我們打不過啊!”
其余兵將也狼狽的和拓雷道:
“對啊,大汗,我們撤回后面的溝谷,在那里埋伏漢人!”
拓雷看著己方被一步步壓縮的生存空間,心中也出現了動搖,想了想,下令道:
“好,我們撤,弓羽烈,你帶人去接應都將軍撤回,我們往溝谷方向撤退!”
弓羽烈領命下去,遂帶人去救援被包圍的陳正都。
陳正都此刻被大量騎兵包圍著。
他的作戰能力極強,帶領著手下左沖右突,數次撕開淮陰軍的包圍,可最終還是勢單力薄,窮途末路,被三波騎兵團團圍住。
其中有淮陰軍的輕騎、重騎、還有阿狄爾部族的騎兵。
三種騎兵將陳正都前后圍困,已然全無生機。
然而越是面臨這種絕境,陳正都的頭腦就越是清晰。
手下焦慮無比,詢問陳正都道:
“都將軍,如今前面是阿狄爾的戰士,右面是漢人的重騎,后面又有輕騎殺來,我們的馬匹已經勞累不堪,現在該怎么辦啊?”
陳正都聞言快速思考著,突然,他抓住問題關鍵,問道:
“我們的馬匹已經勞累不堪?”
手下道:“戰斗太過激烈,很多馬匹已經倒地不起,無法承受士兵之重了!”
陳正都聞言摸了摸自己胯下的戰馬。
果真如此,他摸到連馬鞍都已經被汗液浸透了,戰馬極速喘息著,顯然消耗巨大。
他這馬乃是昔日卡赫可汗所贈的草原名馬,喚做赤云,取的是赤紅之中一點白之意。
此馬的耐力速度都不是尋常馬匹可比,如今連他的馬都已如此勞累,那那些重騎兵……
“全軍有令,向右突圍!”
陳正都下令道。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淮陰軍的重騎兵基本到達了極限。
盡管重騎兵都是一人三馬,但是人身上的堅厚鎧甲和馬身上的披甲都無比沉重,消耗自然也是普通騎兵的數倍,如今大概率已經是強弩之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