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離開靈州,他們依然能成為一州之地的頂尖勢力。
陳長安眉頭微挑:離開靈州?
嗯。陳星采點點頭,洪昂說……趙家不會放過他們的。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趙家是洪家的世仇,其實那些幸存的洪家弟子,很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只是突然發現祖地崩塌,家主和幾位長老都失蹤了。
她沒有說下去,但陳長安明白。
那些被洪宸極侵蝕的核心人物,恐怕都已經不復存在。
屋內的燭火輕輕搖曳,在墻上投下父女二人交疊的影子。
還有呢?陳長安繼續問道。
陳星采沉默片刻,忽然低聲道:那個女人......也出來了。
她的手指微微收緊:她向我道歉,說當年是被洪宸極蠱惑
陳長安沒有插話,只是安靜地聽著。
可是......陳星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沒有原諒她。
陳長安輕輕放下粥碗,伸手將女兒攬入懷中。少女的身軀有些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來,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你做得對。陳長安撫摸著她的長發,聲音溫柔卻堅定,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原諒。
父女二人就這樣靜靜相擁了片刻。陳長安終于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那......洪龍象呢?
陳星采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即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他
她回憶起那天的場景——
渾身是血的洪龍象跪在廢墟中,右手生生插進自己的胸膛。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他竟然以絕強的毅力,硬生生從體內取出了那滴至尊血。鮮血順著他的嘴角不斷涌出,但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這本就是你的東西......是那個老家伙硬塞給我的。當時的洪龍象將那顆暗紅色的血珠遞向她,聲音嘶啞卻堅定,我從來就不需要。
他的修為隨著至尊血的離體而徹底消散,甚至連御物境都不如。
但當他艱難地站起身時,背脊卻挺得筆直:通天已是無敵路,何須再借他人血!
陳長安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血呢?
讓師父丟掉了。陳星采皺了皺鼻子,露出嫌惡的表情,太臟了。只要想到那東西曾經要進入我的身體,就覺得惡心。
陳長安沉默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爹爹......陳星采忽然仰起臉,眼中帶著一絲忐忑,你不會怪我......沒有斬草除根吧?
陳長安搖頭,再次將女兒擁入懷中。他能感受到她微微發抖的身軀,知道這個決定對她來說并不容易。
只要你過得了自己內心這關,且無愧于心......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暖,任何時候,爹爹都愿意為你兜著。
陳星采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但她很快擦去淚水,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恰恰相反。
我留著他,是因為這次的事情讓我明白......她的聲音漸漸變得有力,我應該學會長大,而不是什么時候都依靠爹爹和師父。
窗外的陽光灑落,為少女的側臉鍍上一層金輝。
所以我要留下他,作為磨礪自身的磨刀石。陳星采的眼中閃爍著戰意,而經歷過這一次,他也會變得更加強大。只要他還在身后追趕
她握緊拳頭,一字一頓道:我就永遠不會停下腳步。
陳長安望著女兒堅毅的神情,忽然發現那個總是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似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