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時,青銅飛舟正穿行在萬丈高空的云海之中。
舷窗外,晚霞將云層染成絢麗的橘紅色,仿佛熔化的金水在天際流淌。
艙門被輕輕叩響。
陳長安放下手中的古籍,不用展開神念,他也能猜到門外是誰。
"進來。
"他指尖輕點,艙門無聲滑開。
果然,陳星采那張故作乖巧的小臉從門縫中探了進來。
少女今日梳了個精致的雙平髻,發間點綴著幾朵粉色的小花。
"師叔~
"少女像只歡快的小鹿般蹦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青玉食盒。
她刻意放輕腳步,卻掩不住腰間銀鈴的清脆聲響。
"我試著做了桂花酥......
"她獻寶似的打開食盒,露出里面幾塊形狀怪異的糕點。
陳長安接過食盒,強忍住扶額的沖動。
食盒里所謂的
"桂花酥
"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表面龜裂的紋路像是干涸的河床,散發著一股詭異的焦糖與糊味混合的氣息。
他不動聲色地用神識掃了一遍,確認這玩意兒雖然賣相慘烈,但至少沒下毒。
看來這丫頭還真是一點廚藝天賦都沒有。
"坐。
"他拂袖點亮了艙內鮫紗燈,暖黃的光暈如水般在艙內漫開,照亮了云母鑲嵌的艙壁和靈木雕花的案幾。
燈光下,那些糕點的賣相顯得更加慘不忍睹。
陳星采立刻蹭到案幾旁,熟練地盤腿坐在云錦蒲團上。
她狀若無意地整理著袖口,眼睛卻滴溜溜地轉:
"那天師叔走后,爹爹又給我講了一些和師叔在一起的故事呢。
"
"是嗎……
"陳長安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呵呵,都學會來騙供來了。
他在心中輕笑,這小妮子怕是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位
"林晚師叔
"就是她親爹的分身。
這種被女兒當面套話又渾然不知的感覺,竟讓他生出幾分奇怪的的愉悅感。
"但爹爹說得太少,師叔能再給我講講嗎……
"少女圖窮匕見。
"當然可以。
"陳長安欣然點頭。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陳長安借著這具化身之口,將昨日虛構的往事再次娓娓道來。
他刻意放慢語速,時不時停頓思索,讓故事顯得更加真實可信,甚至還不經意間補上了一些小小的漏洞。
但相同的故事再好聽,聽第二遍也會膩味。
少女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小巧的鼻翼隨著呼吸輕輕翕動,像只困倦的小貓。
陳長安正要下逐客令,陳星采卻突然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
她湊近案幾,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
"那師叔可知,爹爹曾經......
"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是什么模樣?
"
茶湯表面泛起細微漣漪,倒映著少女認真的表情。
"曾經?
"陳長安一怔。
陳星采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