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師承赫赫有名的無情道宗,師尊更是名震上界的仙尊大能。
可偏偏,她卡在了修行路上最基礎,卻也最詭異的一關——有情道。
無論她如何嘗試去感悟、去體會、去共鳴,那扇門始終對她緊閉。
因為她太懶了,和男人相愛太麻煩,不如在宗門里曬太陽。
以至于雖然師尊總是說她天賦很高,但她的修為長達百年停滯在歸元境,寸進未進,在同門中早已成了被暗中議論甚至憐憫的對象。
若非師尊始終護著,她在這天驕輩出的上界仙門,恐怕早已無立錐之地。
也正因如此,當師尊提出要她獨自下界,執行一項至關重要的“臥底”任務時,她雖然恐懼,卻也有著一絲證明自已的渴望。
或許,紅塵歷練,能助她堪破情關?或許,絕境之下,能逼出她的潛能?
可現在……看著眼前這三位以上的同階魔修,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枯瘦老者,夕顏那點可憐的渴望瞬間被冰冷的現實澆滅了。
這根本不是歷練,這是送死!
不,就憑他們幾人的眼神,恐怕送死都是奢望。
死寂的大殿中,貪婪的打量如同實質般在她身上逡巡,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終于,一個站在前排,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壯漢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淫邪之光幾乎要溢出來,聲音粗嘎地提議道:“這從天而降的小娘皮生的極美,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水靈的!要不趁著大哥還沒回來,我們先輪一輪。不然大哥回來后,我們說不定湯都沒得喝了!”
這話如同投入滾油中的水滴,瞬間引爆了大殿里壓抑的氣氛。
“朱長老說得有理!”
“妙啊!天賜尤物!合該我等享受!”
“看她這細皮嫩肉的,怕是哪個大宗門跑出來的仙子吧?嘿嘿……”
許多聲音立刻應和起來,污言穢語夾雜著放肆的狂笑,在大殿中回蕩。那些原本還有一絲遲疑和觀望的修士,在有人帶頭后,也紛紛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猙獰表情,開始緩緩向前逼近。
夕陽一瞬間徹底看明白了這些人的眼神——那是一種發現了無主珍寶、可以肆意蹂躪掠奪的狂喜和饑渴。她聽著他們毫不掩飾的、大聲的、侮辱性的調笑,心臟砰砰狂跳,幾乎要跳出胸腔。
然而,出乎她自已意料的是,除了本能的身體緊繃和恐懼之外,她心中竟沒有陷入徹底的慌亂。
倒不是她對自已那停滯不前的歸元境修為有什么自信,能單挑一群同階甚至更高階的魔頭。
而是……她對自家那位神通廣大、算無遺策的師尊,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信心。
師尊說了,蒙蔽了天機,仙尊難窺根腳。
師尊說了,命運會指引前路。
師尊既然把她扔到這里,總不至于真的是讓她來被這群魔頭凌辱至死的吧?這未免也太離譜了!
一定有什么后手!一定有什么安排!師尊絕不會錯的!
她拼命地用這些念頭給自已打氣,試圖壓住那如同野草般瘋長的恐懼。可看著那些越靠越近、眼中冒著綠光、嘴角掛著垂涎笑容的男人們,聞著他們身上傳來的混合著汗臭和血腥的惡心氣味,她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萬一呢?
萬一師尊這次失誤了呢?
萬一師尊高估了她的手段,低估了這群魔頭的下限呢?
萬一那所謂的“蒙蔽天機”只是讓這些人算不出她的來歷,卻并不妨礙他們對她做些什么呢?
不會吧?那我不是死定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極其屈辱的方式!
冰冷的絕望開始一點點侵蝕她那點可憐的信念。
她下意識地向后縮去,手悄悄摸向了腰間師尊賜下的那枚保命玉符——那是師尊給她最后的手段,據說能發出相當于仙尊一擊的威力,但只能用一次,而且敵我不分,在這密閉大殿里用了,她自已恐怕也得交代大半條命。
要用嗎?現在就用嗎?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心臟跳得快要炸開。周圍的魔修們已經圍攏過來,最近的幾個甚至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頰和衣衫。
就在那骯臟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她的一剎那——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地炸開!
大殿那兩扇沉重無比、刻畫著防御符文的黑鐵大門,如同紙糊的一般,被人從外面一腳粗暴地踹得粉碎!木屑混合著金屬碎片四散飛濺,巨大的沖擊力甚至讓整個大殿都為之震顫!
狂暴的氣流裹挾著門外清冽(或許)的空氣猛然灌入,瞬間沖淡了大殿內污濁腥臭的氣息。一道挺拔而充滿肅殺之氣的身影,逆著門外投入的強烈光線,矗立在破碎的門口,影子被拉得極長,投射在大殿中央,恰好將夕顏籠罩其中。
所有動作、所有淫笑、所有喧囂,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大殿內的魔修們齊齊僵住,愕然轉頭望向大門方向,臉上還殘留著欲望與暴戾,卻又混合著被打斷的驚怒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逆光中,那道身影的聲音冰冷而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如同驚雷般滾過死寂的大殿:
“天盟辦事,你們玄冥宗的掌門在哪?”
(還有一章,12點之前補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