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蒼葉峰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找他的麻煩。
蒼葉峰可以有千般理由這么做,周遲也不知道蒼葉峰為什么要這樣做,但他同樣也……不用知道。
那時候跟應麟罵了一場之后,回到玄意峰,他問了裴伯一個問題。
“裴伯,我們走在路上,若是被人無端丟石頭,無端被人指責該如何?”
裴伯的回答讓他有些意外,他當時說,“當然是走過去打他一頓,而且還得打得他娘都不認識!”
裴伯還說,不僅要打一頓,還要讓他身后的人來招惹我們,然后由此屠他滿門。
裴伯的話雖說可能有些激進,但是話糙理不糙。
被旁人無故欺負了,難道我還要想他有什么苦衷和不得已?
我要做的,當然是要讓他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即便他已經遭受過世間最能讓人同情的苦難,我也會成為他最新,最大的苦難。
“因為蒼葉峰先找我的麻煩,所以蒼葉峰就要因此付出代價。”
周遲看著鐘寒江,說道:“就像你一樣,其實說了這么多,實際上你之所以踏上云坪,根本上只是為了蒼葉峰找回一些顏面。就像我,若不是做不成,那今日的內門大會,從靈臺到天門,就一個蒼葉峰的弟子都不會有。”
鐘寒江不知道其中許多內情,但他確實如同周遲所說,之前說的那些理由,都是借口。
他之所以走上云坪,只是因為蒼葉峰需要讓他找回一些顏面,只是那位峰主需要周遲功虧一簣。
他看向周遲,想說很多話,但最后只是嘆了口氣,“抱歉,以天門對玉府有些不公,但以玉府境和你一戰,我自認不是你的對手,所以只能如此了。”
之前周遲出劍,他已經看了很多次,他在腦子里想過許多,若是自己也只是玉府境,能扛得住周遲幾劍,但結果大概會和于渡差不多。
周遲搖搖頭,“我自己選的,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們想要三境奪魁,想要映照諸峰,想要創造前所未有之歷史,都很好,唯一不好的是,我不同意。”
“看你們這樣開心,我很不開心。”
“所以,為了我能開心,那我就只好讓你們都不開心。”
周遲緩緩拔出懸草,屈指彈了彈劍身,懸草發出一聲顫鳴,有些清脆,像是盛夏最尖銳悠揚的蟬鳴。
鐘寒江苦笑一聲,倒也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
……
一道劍氣率先自云坪那頭出現,幾條劍光就這么“離劍遠游”,聲勢頗為浩大。
周遲體內的幾座竅穴劍氣瘋狂涌動,不斷游走在體內的經脈中,他雖然曾經是天門境的劍修,但如今不是,又戰過那么多場,加上此刻面對的敵手,是一位天門境,所以他沒有猶豫,選擇率先出劍。
這是聲勢極為浩大的一劍,瞬息之間,幾條劍光便已經鋪滿了整個云坪。
鐘寒江感受到了無盡的鋒芒劍意,但卻沒有覺察到殺機。
但他依舊能感受到這一劍的強大。
周遲雖然還在玉府境里,但為何這一劍,隱約有一種越過玉府的感覺?
他的思緒有些發散,但很快便被他收攏,因為有一條劍光,已經率先來到他的身前。
他衣袖里驟起漣漪,一揮袖,一場大風吹拂而過,將那條劍氣驅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