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著,這蒼葉峰我說了不算,我既然特意要說這句話,那么就肯定有人想要你死,而那個人顯然更重要。”
“說話的份量不夠重,真是有些糟糕啊。”
林柏又搖了搖頭,“他的一個念頭,我的一句話,加在一起,便是他們三條命沒了,這樣想想,我這句話的份量還是很重。”
周遲沒有去接后面的話,只是想著那夜殺人之前,郭新三人的交談內容,蒼葉峰有人想要他死,但同樣有人想讓他活。
如今來看,想要他死的人,應該是峰主西顥,而想要他活著的人,便是眼前的林柏。
“其實也沒有誰想要你死。”
林柏說道:“只是想要你回不來。”
“那我要是偏要回來呢?”
周遲忽然看著林柏的背影問道。
林柏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很殘忍。
但周遲也不需要回答,因為他知道答案。
只有死人才肯定回不來。
不管西顥有沒有直白告訴過郭新,但他的意思便是這樣,而郭新所做的事情,實際上就是在貫徹西顥的意志。
“所以你做的這些事情,我并不覺得過分和生氣,這是蒼葉峰應該付出的代價。”
林柏說道:“你已經回來了,蒼葉峰也付出了應該要付出的代價,所以我覺得,是不是就可以打住了?”
周遲沒回答,只是問道:“為什么要說這些話?”
這會兒兩人已經可以遙遙看到那座竹樓了,林柏止住腳步,平靜道:“只是怕你覺得蒼葉峰所有人都和他一樣。”
周遲想著之前的甘云舟和柯峽,如今的林柏,自然知道蒼葉峰不是所有人都一樣。
……
……
林柏在原地看著周遲朝著那座竹樓走去,和重云宗主一樣,到最后他都沒得到周遲的明確答復,他本來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自嘲道:“他都沒有覺著要就此打住,我憑什么讓你就此打住呢?”
“只是他活了這么多年,你卻這么年輕,真要斗起來,有勝算嗎?”
西顥是一山掌律,是實打實的歸真巔峰的大修士,只差一步就能登天,而周遲,即便已經展現出來了不俗的天賦,但畢竟還年輕,想要和這位掌律較量,只怕還需要許多年去成長。
西顥會等到那一天嗎?
林柏很擔心。
……
……
那座竹樓的屋檐下,一直矗立著那道如同大山一般的身影,宗主如云,掌律如山,一直都是山中修士的共識。
這些年,云不見得每日都能看到,但掌律那座山卻一直都在那里。
抬眼可見。
周遲走到了竹樓前,看到了那座山。
之前在云坪上,他看了廊道好幾次,就是想要看看那座山,不過視線卻被廊道所擋,根本越不過去,也自然看不到那座山。
如今兩人相距不過數丈,他卻看到的只是那座山的背影。
他穿著一身灰衣,像是一座沒有草木的山,給人一種荒涼,凄冷的感覺。
“是你殺了郭新他們。”
一道冷漠的聲音隨風而起,吹得竹樓屋檐下的那串不知何時掛起的風鈴響了起來。
周遲的青衫被吹動,他感到了些寒意。
如今正是盛夏,夏風不該如此冷。
想來是鈴聲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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