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分生死,只分勝負,以劍道切磋,那也是極好的事情啊。
許多年前,到了祁山,聽師門前輩提及那位青白觀主時的滿臉崇敬,周遲便立誓,此生劍道,不以青白觀主為盡頭,而是要去看看就連這位世間劍道第一人,五位青天之一的劍道至強者都不曾看過的更高風景。
世間劍修,以青白觀主而為劍道兩字本身,覺得修行一生,能遙遙看到那位青白觀主的身影即可,可周遲卻一直覺得,遇青白而停,挺沒意思的。
不過那些個少年意氣,周遲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倒不是害怕旁人恥笑,丟下一句你也配?而是沒有必要同別人說這些事情。
手中劍是自己的,劍道也在自己腳下,往前走去就是了,何必多言,無須多言。
精神恍惚之間,周遲想要再去看那雪白小人的第三劍,但等努力去看之時,那雪白小人忽然一劍朝著自己刺來。
這一切都只是發生在瞬息之間,但周遲下意識已經反應過來。
他一身劍氣滾動,五座竅穴里的劍氣洶涌而起,就想要出劍抵抗,可那也只是一剎那,那雪白小人就消散,他眼前的黑白天地,也再也不存,他眼前此刻,只有抽著旱煙的裴伯。
裴伯正笑瞇瞇盯著周遲,一雙渾濁眼睛里,滿是嘲諷,“怎么樣,后悔了吧?”
出了一身透汗的周遲回過神來,盯著裴伯,神情復雜,“裴伯你還真有寶貝啊?”
“老頭子在這玄意峰這么多年,受限天賦,沒法子跟你們這幫小王八蛋一樣往前走,但看了這么多劍經,總要做點事情,冬去春來,一年又一年,鉆研出一門精妙劍術,過分嗎?”
裴伯難得正經起來,他神色肅穆,“要不是年輕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這世間所謂的大劍仙之列,自然會有我一個位子。”
周遲皺了皺眉,突然問道:“所以這真不是裴伯你從哪兒撿來的劍術,這會兒在我面前人前顯圣?”
裴伯氣的拿起煙槍就要給這家伙兩下,“你這小子,最開始還他娘的說話還能聽,現在嘴里怎么跟吃了屎一樣?”
周遲忽然問道:“裴伯,現在磕頭還來得及嗎?”
裴伯冷笑道:“屎都冷了,你想起來要吃了。小子,你要知道,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會一直等你,也不是所有機會,都有第二次!”
周遲嘆了口氣,正要說話,裴伯忽然笑道:“不過老頭子是個實打實的大好人,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畢竟這玄意峰也沒別人,這門劍術在我手里,也始終要傳承下去才是,你小子天賦不錯,可以發揚光大它,到時候傳出去,我倒是臉上也有光。”
周遲站起身,就在裴伯以為他要磕頭的時候,這家伙忽然說道:“其實裴伯你就會兩劍是吧?”
“你怎么知……”裴伯下意識開口,但說了一半,又趕緊閉嘴,只是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周遲笑瞇瞇盯著裴伯,“猜對了?”
裴伯氣急敗壞罵道:“對你娘,趕緊給老頭子磕頭!”
說完這話,不等周遲有什么反應,裴伯又反悔擺了擺手,自言自語,“別磕了,老頭子每天逍遙自在的,日子多滋潤,真要有個你這不省心的徒弟,以后指不定老命都得搭進去,不值當啊。”
對此,周遲只是看著裴伯笑了笑,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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