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的人,是鐘寒江。
這位蒼葉峰的大師兄,單獨來尋了他。
看著這位在內門大會上被自己奪了大師兄位子的同門,周遲沒有先開口,只是就這么看著他。
鐘寒江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周遲說道:“有一些。”
那日兩人在重云山上見面的時候,鐘寒江就表達過他的善意,但很顯然,他的善意并沒有什么用,因為能決定的人,從來都不是這位蒼葉峰大師兄,而是別人。
鐘寒江看著周遲,開門見山說道:“那日見了你,我便被峰主召去,我原以為峰主要囑咐一些我難以接受的事情,但峰主卻沒有。”
周遲看著他,直白問道:“掌律怎么說?”
“峰主讓我們幾人,暫時放下恩怨,為宗門而戰。”
鐘寒江的臉色肅穆起來,他再次想起了當時在那座嶄新的竹樓前,聽著自家峰主說完這些話的震撼。
他如同大部分人那般,一直覺得峰主要為內門大會上的恥辱找回面子,這一次東洲大比,就應該是很好的機會,但聽到那句話之后,他不僅被震撼了,并且深深地再次佩服起了那位峰主。
這才是一位師長,一位掌律應該做的事情,有私怨,在別的事情上可以繼續計較,但卻不能在這種關乎整個宗門的大事上計較。
鐘寒江忍不住說道:“其實或許你是錯看了峰主,說不定你們玄意峰和我們蒼葉峰,真的不需要對立。”
周遲看著鐘寒江,聽著他說話,沒有多說什么,西顥和玄意峰之間的事情,知道的人應該不少,但很顯然不包括這位蒼葉峰大師兄。
周遲也不想多說什么,只是說道:“掌律這件事做得還是不錯。”
鐘寒江眼見周遲沒接自己的話,倒也知道他的意思,自嘲一笑,“看起來你是很難被說服的,不過也是,能那么做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說服呢?”
周遲看著窗外,笑著說道:“你要知道,言語是從來很難說服人的,唯一能讓人改變的,只能是行動。”
嘴里說一萬遍我要這么做,但卻沒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因為一些言語就相信別人呢?
……
……
帝京從來繁華安定,即便東洲已經有許多地方亂得不行,但這座帝京城畢竟是一座王朝的中樞之地,依舊是那般光鮮亮麗。
在皇城外的不遠處,有一條黃紫街,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一條長街上,居住的全是朝廷的重臣們。
這條街本就是最開始工部牌工匠集體建造的,當有官員官階足夠,便會被賜下一座宅子,搬入此地,若是某日被貶,也是要收回宅子的。
因此這條街上,不管宅子的主人如何變化,但能住進來的,只有那些無比的顯赫的朝廷大員。
而且甚至不用如何去猜測哪座宅子里的官員官位大小,因為這里還有一個極為簡單的判別手段。
大官住大房,小官居小院。
不過說起來,還是有些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