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帝京到豐寧府,即便是乘坐云海渡船,也需要一些時日,不過對于這些天門境的修士來說,這已經是極快的速度了,想要更快,除非他們再破境,成為萬里境的修士,那樣便可以一氣萬里。
不過那樣,也會消耗極大。
不過此刻的天門終究是暫時的,他們已經是東洲最天才的修士,其間有不少人,大概都是能夠邁過那道門檻,成為萬里境的修士,在各家宗門里,都會成為不可或缺的存在。
至于最后能走到何處,那就不好說了。
云海渡船安靜地朝著甘露府而去,各家的弟子們大部分都沒有在船上四處出現,他們在各自的廂房里,做著最后的準備。
這次舉行東洲大比的地方,是長更宗的遺跡,里面兇險和機緣都在,是不管如何都要小心應對的。
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就連孟寅都收了心,在廂房里調息鞏固著自己的境界,他破境的時間不長,在這些修士里,算是有些劣勢。
不過這個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家伙忽然認真起來,絕不是想著要為重云宗拿下什么名次,而是覺得自己不能死在那長更宗的遺跡里,要是這樣,不知道娘親得哭多少日子,難過多少年。
所以至少為了娘親,也不能死。
周遲的廂房里,他并沒有繼續養竅穴里的劍氣,而是在和一個人說話。
那個人身材并不高大,整體有些消瘦,但眼眸里卻時不時冒出些精光。
這個人叫何仲,是云海司的一位執事,云海司有正負兩位司主,四位執事,從官職來說,執事是正四品。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何仲是李昭的人。
這些年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明面上還維持著平和,但暗地里,自然而然各自有手段。
畢竟即便李昭不想去奪位,也要保證自己能安然無恙地活著,要知道,這個世上想要他死的人,絕不是沒有。
就比如梁王和齊王。
皇帝陛下只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里,只有一個太子,原本的太子死了,那么剩下的兩個人,自然而然便有可能上位。
此人,便是李昭插在云海司的,除去他之外,想來大湯朝的其他衙門,或多或少也都會有李昭的人。
“周仙師,殿下已經跟下官說過了,今日我們之間說過的所有話,都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何仲看著眼前的周遲,眼眸里也有些好奇,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是重云山的少年天才,也是初榜上的新星,但即便如此,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殿下要這么對他。
周遲問道:“沒有第三個人?太子殿下呢?”
何仲是李昭的人,按理說他和周遲說的一切,后面只要李昭問起,他都要稟報的,甚至用不著李昭問起,他都是要稟報的。
“殿下的口諭,是就連殿下在內,都不必說,下官可以發血誓,這件事,只有仙師和下官才知曉。”
何仲輕輕開口,打消周遲的疑惑。
不過他其實還是有些不明白,云海司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周遲感興趣,而不能讓別人知曉的。
“殿下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周遲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先發個血誓。”
何仲有些無語,心想你這么說,還不如直接說不放心我。
不過他想是這么想,但還是發了血誓,這誓言不是什么百姓之間的賭咒而已,如果違背,他是真的會受到天地大道的制裁,會死。
“第一個問題,各家宗門的云海渡船,按例來說,是不是每到一處云渡,都是要向云海司報備?”
周遲看著何仲的眼睛,問出了第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