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竹海之后,眼前還是有一條小路,石板碧綠,看著像是某種玉石打造的,兩側的樹木安靜地生著,甚至沒有什么雜草侵擾到這條碧綠小道上來。
孟寅當機立斷蹲下去,用手敲了敲地面碧綠的石板,然后仰起頭,看向周遲,“周遲,你說這玩意會不會是什么珍稀的玉石?老爺子最好收集玉石,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孟長山是大湯朝的內閣次輔,在讀書人里極有威望,但只有些熟知這位老大人的才知曉,他實際上還有一個綽號叫做玉癖,他最好收集玉石,不是那種雕刻后的玉佩之類,而是一些天然的玉石。
耳濡目染之下,身為孟長山最歡脫的長孫的孟寅自然對于這些也就頗有研究,不過他最開始懷疑這碧綠石板是某種玉石,但仔細觀摩之后,又跟自己見過的那些對不上。
“是草見愁。”
周遲還沒說話,一旁的白溪看了兩人一眼,便已經開口,“準確來說,不是玉石,只是一種沾染了毒蛇毒液的尋常石頭,有一種毒蛇名為三息蛇,顧名思義,是被咬了三息之后,便有可能毒發身亡,這種三息蛇最為喜歡在亂石之間居住,毒牙生得太快,便會在石上磨一磨,這石頭沾染了毒液,自然而然便會有了毒性,不過說起來也奇怪,三息蛇嘴里的毒液可以毒殺山中各種野獸,但遺留在石頭之上后,卻只對一些野草有毒,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這石頭才叫做草見愁。一些大宗門會尋來這樣的石頭做成山路,不用去管,即便百年,也不會生著野草。”
聽著有毒,孟寅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看了一眼周遲,周遲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啞然笑道:“你都這個境界了,怕什么?”
就算是這石頭有毒,要擔心的也只是尋常百姓而已,像是孟寅和周遲這樣的存在,是絕對不用怎么擔心的。
孟寅松了口氣,站起來之后,他看了一眼白溪,嘀咕了一句,“懂得真多。”
白溪說道:“喜歡看些閑書。”
孟寅說道:“那你跟這家伙聊不到一起,這家伙除了修行之外,沒有什么別的愛好。”
白溪自然知道孟寅說得是誰,她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周遲,周遲想了想,說道:“也不盡然。”
孟寅冷笑一聲,懶得多說,這趟出門,他算是看明白了,周遲這個家伙,平日里表現得跟個什么一樣,這會兒遇到好看的娘們,這就變了,這整個人看著也更有生機了。
孟寅嘆了口氣,什么一心向道,都是說說而已罷了。
不過這些話,孟寅沒有說出來,只是跟這兩個家伙在那條碧綠小路上一起往前走去,但很快便看到路旁有了幾具尸骨。
看尸骨上面殘留的衣物,應該還是長更宗的修士,只是他們死去的地方,怎么都不一樣。
孟寅有些疑惑,剛要說話,白溪便好似看出了他的疑惑,說道:“那位圣人一動念,一座長更宗,境界不夠的那些修士說死就死了,大概只有歸真登天這樣的人物,才能艱難地來到他的面前,但也沒什么用。”
圣人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十幾人之一,他們的強大已經超乎一般修士的預料,一舉一動之間,便有著諸多尋常修士無法抵抗的東西在。
像是白溪也好,周遲也好,他們在天門境里已經是佼佼者了,但若是真遇到一個圣人,他只需要微微動念,他們甚至看不到圣人的身影,就會直接被碾碎。
“修行到了后面,自然有著極大的不同,不必多想。”
周遲拍了拍孟寅的肩膀,勸慰道:“一步步往前走,自然能走到那個地步。”
孟寅點點頭。
白溪則是怪異地看了一眼周遲,好奇問道:“這么自信?”
周遲沒有回復她,反而是反問道:“你沒有這個自信?”
白溪挑了挑眉,像是他們這樣的修士,哪個看著的不是那座山頂,這倒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