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之后,按理來說周遲應該第一時間返回白云居,畢竟那邊有白池在,也有朝廷的強者庇護,才最安全,但周遲并未如此做,他只是看著那女童返家,看著那牌匾上尋常的姜字,沉默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既然不返回白云居,那去往何處才好?
周遲早有想法,臉色蒼白的他朝著城中走去,如今大雨已經停歇,街道上的百姓多出不少,但越是往帝京城中心而去,百姓其實便會越來越少。
帝京城極大,比那些占據一座兩座山頭的宗門要大不知道多少,據說光是這座城里,便生活著數十萬的百姓,那自然小不了。
不過這么多的百姓,大多數都在帝京城的外圍,身份尊貴一些的,便會稍微靠近城中心一些,那些達官貴人,綿延千百年的世家大族才會離著城中心更近,這自然彰顯著地位,因為帝京城最中心,是那座皇城。
皇城里住著皇帝陛下和他的兒子和奴仆們,當然還有他的妻子們。
皇城里的事情,自然不會以常理來看待,但城外的人也不是很關心這些事情,有些人甚至不關心誰當皇帝,只關心誰當了皇帝之后,會不會繼續維持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
周遲站在一座清雅的酒樓頂樓,在露臺處看了一處不遠處的皇城,發現只能看見微微一角,只能看到一處飛檐,看著那世間最好的木匠雕刻出來的檐獸。
他有些不滿意,似乎是沒能紅墻黃瓦,聽說皇城的建筑和尋常的建筑大不同,周遲還沒看過。
既然沒有看過,那自然想要看看。
所以他走下那座酒樓,朝著那邊走去。
接近皇城的時候,周遭的聲音便小了,樹便多了,甚至周遲還看到了一片湖。
那湖很大,比東洲大比長更宗遺跡里的那片湖更大,比白云居的湖更大,周遲不知道這湖叫什么,只是看著那湖面的幾只綠頭鴨有些失神。
他看了片刻,收斂心神,從湖畔走過,這里種著一排細柳,在如今的這個時節,從這湖畔走過,的確能夠遮擋暑氣。
他走入柳下,果然便感覺渾身一涼,已經到了天門境界,那么尋常的寒暑其實就對修士的影響不大,但仍舊是能夠感受到區別的。
沿著細柳繼續走著,看著湖面的景色,有些蜻蜓時不時點一點水面,然后便招惹來水里的魚兒時不時躍出湖面,有些倒霉的蜻蜓葬身魚腹,有些幸運的蜻蜓則是似乎并不畏懼死亡,而是繼續在湖面不斷挑逗水里的魚。
周遲沿著湖畔走了大半,便看到了湖的盡頭有些紅墻黃瓦,只是墻不高,也有些老,不少地方,墻皮看著也有些斑駁,脫落了不少。
這遠沒有遙遙在遠處看著那么好看。
也不顯得高大和端莊。
這里應該是皇城的外圍之處,城墻低矮,絕不會有什么貴人住在這邊,住在這邊的,應該都是一些皇城最底層的家伙們。
周遲來到最外圍,在不高大的城墻下漫步,似乎在想著要不要從這里翻進去看看里面的景象。
人總是這樣,在遠處的時候,想著來近處看看就好了,來到了近處,便想著進到里面看看。
就像說只蹭蹭不進去的人,通常都是騙子。
周遲來到一處刷了朱漆的門前,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推了推門,走了進去。
擅闖皇宮,對于那些百姓來說,就是實打實的死罪,但對于他們這些山上修士來說,應該問題還沒這么大。
更何況現在這個地方,不能算是真正的皇宮,只是最外圍而已,要是被發現了,說一句迷路了,大概也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
……
推開門之前,周遲便探查過門后,知曉這里的確沒人,然后這才走了進來,皇城里定有修行強者,但理應不會在這些地方。
走進來之后,眼前便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好似沒有盡頭,能一直通到皇城深處,周遲一眼看去,能看到遠處有些高大的宮墻。
那邊,應該就能說得上是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