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從來有共識,尋常修士苦苦修行,最終才堪堪破境,所以不會驚動什么,而像是白溪這等天才,破境太早,上天對此也會欣喜,所以才會有些動靜。
至于動靜大還是小更好,其實修行界這些年也一直在爭論,沒有答案。
但有動靜總是好的。
隨著黃花擺動,四周氣息紊亂,此地終于起了一陣大風,眾人的道袍被吹得獵獵作響,尤其是最前面的黃花觀主。
黃花觀主的道袍獵獵作響,將他瘦弱的身軀暴露在眾人身前,才有道人忽然想起一件讓他們無比疑惑的事情。
白溪是武夫,修行的是武道,可她的師父卻不是,那么這些年來,白溪在修行上的疑難,又是誰替她解決的?
要知道白溪從來沒有向他們這些人討教過,實際上黃花觀中,也沒有幾位武夫,對于武道修行,并不擅長。
難道白溪之前修行,從未遇到過難題?
還是這位觀主其實也對武道頗有研究?
但怎么看都不像。
就在眾人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那些黃花停下了擺動,那些道袍也停下了擺動,一切復歸如常。
然后木屋打開了。
一身白衣的白溪走了出來,揉了揉眼睛。
她看著好像是睡了一覺,才醒來,看到門外的眾人,卻沒有害羞,只是有些奇怪。
道人們看著眼前的白溪,眼眸里情緒不同,有贊嘆,有羨慕,也有欣喜,更多的,都是期待。
眾人已經看出來了白溪已然破境。
灰衣道人說道:“十八歲零三十二天,絕對是這百年以來,最年輕的萬里境!”
他很興奮,雖說白溪不是他的弟子,但卻是整個黃花觀的驕傲。
黃花觀主笑了起來,朝著白溪招了招手,說道:“很不錯。”
白溪明白這些長輩都是為她而來的,要見證她破境這件事,但白溪卻微微蹙眉,有些不理解。
破境這種事情,又不是頭一次,更不是最后一次,有必要這么鄭重嗎?
黃花觀主作為白溪的師父,自然知曉這個丫頭在想什么,說道:“到底是不一樣的,萬里之前,都是小打小鬧,踏足這個境界之后,到底就可以拎出來說一說了。”
“還不來給你的這些師叔伯問好?”
白溪雖然還是覺得沒什么道理,卻沒有反駁自己這位師父,只是走過來朝著各位師叔伯問好。
眾人紛紛開口,都說了一些鼓勵的言語,有些長輩甚至送出一些禮物。
白溪也不客氣,不管用不用得上,盡數都收下。
之后小半日,道人們這才四散離去,各自還有事情要做,也沒法子繼續閑聊。
最后只剩下黃花觀主和白溪。
兩人坐在木屋前,腳就在花海里。
白溪脫了靴子,兩只腳光溜溜的,像是兩塊白玉。
黃花觀主慈愛地看著眼前的白溪,很多年前,他在山下將她帶回了觀中,然后便成了他的師父,修道之人很少有留下子嗣的,結道侶的也很少,所以弟子便是他們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