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白,既上了山,明日再走吧,今晚我要講經,你也來聽。”
景空圣人看了一眼戒律長老,微笑道:“你佛法修行也算不錯,記得多上心,勿要失神。”
戒律長老怎么都沒想到,自己上山一趟,居然真能聽到圣人講經,剛剛止住的淚水此刻再次滑落,他再次跪下,虔誠叩首,“多謝圣人恩德。”
景空圣人沒有理會,只是抬頭看向西邊,眼眸里佛光閃爍,輕聲道:“已過三百載,但愿世事無重復。”
……
……
白溪一路往北,跨過了南懸寺宗門祖庭,一路上自然沒那么容易,自從在溪邊殺了一個南懸寺僧人之后,而后南懸寺便派出了不少人,找尋她的蹤跡。
找到她知道,自然先是一陣所謂的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的言語,在看出白溪是執迷不悟之后,自然而然便是一場廝殺,要是白溪像那些東洲尋常修士一樣,只怕早就死在那些僧人之手了,可她白溪既然能牢牢占據著初榜第一,又有年輕一代第一人的稱號,哪里那么簡單,她看似柔弱,一身體魄,也早就打熬無數次,面對那些僧人之時,幾乎不落下風,幾次廝殺,身陷逆境的時候,都憑著體魄硬生生挺了過來。
最兇險的時候,那個追殺她的僧人一拳砸中她的額頭,險些將她的腦袋硬生生砸開,但她還是扛住之后,反手一刀,砍向了那僧人頭顱。
等她越過群山,在一片湖泊前的時候,死在她手上的南懸寺僧人,已經有五人之多了。
清一色的萬里境。
而站在湖畔的白溪,渾身鮮血有些止不住。
往嘴里丟了一顆丹藥,在湖里洗了個澡,然后換了一身白衣的白溪離開這里,來到一座小鎮里。
在一座破落道觀里落腳。
靈洲多僧人,百姓們信佛,其他修士在此地開宗立派都不算太容易,就別說這些俗世里的所謂道人。
這座道觀荒廢多年,盡顯破敗,白溪盤坐在道觀里,調養氣機,她只是沒想到,在這座破道觀里,她遇到了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那不是來追殺自己的僧人,而白溪寧愿他是。
一個年輕劍修,自稱姓徐,單名一個淳字。
這個年輕劍修,見白溪第一眼,說的第一句話是,原來你就是那個招惹了南懸寺的女子武夫。
如果說白溪覺得這句話平平無奇,那就肯定是因為這家伙的第二句話,才讓她覺得氣得想要當場打死眼前的這個年輕劍修。
當時那個叫徐淳的年輕劍修笑嘻嘻開口說,“沒想到是個這么好看的姑娘,更沒想到我見你第一面就喜歡上你了,那就要請問姑娘了,能不能做我徐淳的道侶呢?”
當時的白溪雖說身上有傷,又在他鄉,處境艱難,但還是果斷從嘴里擠出一個字。
“滾!”
出人意料的是那徐淳并不生氣,反倒是笑嘻嘻說,看起來姑娘沒有對我一見鐘情,那也沒關系,咱們多待些日子,那姑娘肯定會對我日久生情的。
再之后,白溪就甩不掉這個家伙了。
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白溪身上有傷,第二個則是這年輕劍修不知道是哪家宗門,劍術高低不知道,但跟人有一套,不管白溪怎么藏匿身形,都會被徐淳找到。
白溪有些無奈,但卻也沒什么辦法,即便她出言威脅再跟著自己就打死對方,徐淳也只會吊兒郎當地搖著頭,“別說姑娘這會兒傷勢不輕,能不能打死我。就算是姑娘沒傷,能打死我,也不能這么不講道理吧?”
“我喜歡姑娘是我的事情,姑娘不喜歡我,也沒道理打死我吧?再說了,我跟著姑娘這話也沒道理,這大路朝天,又不是姑娘的私產,我還不能走了?”
聽著這無賴言語,白溪徹底沒了脾氣,她甚至還覺得這個家伙說得有幾分道理,總不能因為有人跟著自己就一拳打死吧?
但始終甩不掉這個年輕劍修,白溪也覺得麻煩。
好在多了這樁煩心事之后,老天爺好像也眷顧了她,接下來的半旬光景,她都沒能遇到南懸寺那邊來追殺她的僧人。
傷勢漸漸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