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把人送到山上,這次倒好,要我親自來領,最好如孫爻所說,是個天生難得的美人胚子,不然我這趟下山,可沒那么容易回去。”
原來這個穿著彩衣的“女子”開口之時,聲音雄渾,本就是男子之身,也就是他們不敢抬頭去看,不然也能清楚看到眼前人清楚的喉結。
孫添恭敬道:“仙師,那丫頭的確是難得的美人胚子,就只是瘦小了些,但只需要好好養個一年半載,肯定大換樣。”
之前孫爻所說是青山府親自指定,自然是哄騙孫亭的,孫爻知道了孫亭的心思之后,就早就有了想法,不過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瘦不怕,怕就怕你們言過其實,還什么特意給我留的,要是不如我意……”
彩衣男人盯著眼前的孫添,冷笑一聲,其中意思很是明顯。
孫添拍著胸脯保證道:“一定讓仙師滿意。”
彩衣男人懶得多說,簾子就此又落下,他只是吐出兩個字,“帶路。”
孫添走在這馬車前,一路上,思緒不停,在小鎮口的時候,他就有許多話想說,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機會,而且也看出來了,這個來自青山府的奇怪仙師,看他,就真的跟看一條狗一樣。
怪不得孫爻那老狐貍自己不來了。
給人當狗雖說是常有的事情,但誰能頂得住這么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飾?
就說之前在祠堂前的周遲,光是那三兩句話,就已經讓他孫添有些不舒服了,要不是他的身份在那里,換作個普通百姓,早就被他孫添把腦袋擰下來了。
小鎮不大,倒是很快便到了小巷邊上,馬車太大,沒法子進入其中,孫添便主動開口道:“仙師,我去把那丫頭帶出來。”
車廂里,彩衣男人正拿著一面銅鏡欣賞銅鏡里的自己,這會兒聽到孫添開口,只是搖頭,笑道:“都到這里了,我親自去看,等會兒不如我意,我就先要了你的腦袋。”
說著話,車廂里的簾子再度掀開,彩衣男人走了出來,一身彩衣,分外惹眼。
他走入小巷,身后孫氏幾人,都跟著前行,孫添有些緊張,雖說孫爻已經把事情安排好了,但事到如今,他還是害怕孫月鷺那丫頭弄出什么動靜來,要是讓那彩衣男人不快,只怕他今天也得交代在這里。
抹了一把額頭汗珠,孫添真是越發后悔自己為何要來這邊蹚這趟渾水了,
只是這個時候再后悔,卻都有些悔不當初的意味了。
這會兒再多在心底罵幾句那老狐貍了。
來到小院門口,孫添正要開口讓那丫頭出來,但卻被那彩衣男人漠然地看了一眼,孫添立刻靜若寒蟬。
彩衣男人推開小院門,倒是沒費什么周章,就在屋檐下,看到了那個失神站立的瘦小麻桿少女。
彩衣男人瞇了瞇眼,“原以為又是夸大其詞,沒想到,還真不錯,確實瘦了點,但這真是無關緊要,有這張臉在,別的,都是小事。”
孫添松了口氣,小心翼翼說道:“如何敢欺瞞仙師?”
彩衣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走進小院,看著孫月鷺,微笑道:“你有福了,跟我回山去,保管讓你頓頓能吃好。”
孫月鷺只是站立在屋檐下,看著眼前的彩衣男人,微微顫抖,不說話。
對于如今的命運,其實早在幾年前,她的兄長,也就是孫亭其實就提過此事,但想出來的辦法,無非有兩種,一種是讓她少吃肉,身子不長起來,那么就不會惹人注意,但這畢竟是權宜之計,最后,孫亭還是想著自己要捕獲一頭白鹿,拜入紫衣宗后,才能真正憑著紫衣宗弟子的身份,護住孫月鷺。
當然,兄妹兩人,不是沒想過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在這之前,他們兩人,其實還在暗中調查爹娘和爺爺真正的死因。
在京城被罷官,返回長峽鎮的路上,為何會那么恰好就遭遇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