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們這么多人,掌律還能跟我好好講講道理?”
周遲瞇了瞇眼,倒是不急著再殺人,雖然是萬里境,但之前自己調動劍氣沖擊竅穴,身上到底還是有些傷勢的。
這上山一路走來,出手不少,這會兒也能調息一番。
薛懷遠說道:“道友理應不是濫殺之人,一路上山殺人,應該自有理由,我們青山府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道友提出來,我們自當賠罪。”
他這番話說出來,身后的那些修士臉上竟然沒有半點異樣神色,一來是因為這半甲子以來,山上的修士早就換了一撥,那些原本跟隨初代府主的修士見山上漸漸烏煙瘴氣,要么不滿被新任府主清洗,要么就心灰意冷離開這座變味的青山府,之后才上山的修士,自然也就跟他們是蛇鼠一窩,二來便是因為眼前的周遲殺人實在是太過簡單了,誰都不愿意再去試試自己是不是能扛得住對方的一巴掌。
“我在山下,碰到一個喜歡穿彩衣的家伙,不知道是男是女,不過這家伙說要殺我,我便隨手殺了他,聽說他是你們青山府的修士,正好上山來看看。”
周遲說著話,一旁的孫亭趕緊將自己提著的那顆用布包著的人頭丟了出來,人頭滾落出來,正好是那個彩衣男人。
薛懷遠臉色難看,這個彩衣男人的確是青山府修士,而且境界還不低,雖說有些不男不女,但在青山府,還是很受器重的。
看著這顆人頭,薛懷遠神情復雜,很想矢口否認,但眼前的年輕人明顯有十足把握,便只好說道:“這的確是我青山府門人,不過此人早在去年,便被我逐下山去了,惹惱了道友,自知必死,只怕也是想要拖我青山府下水,畢竟他一直對我青山府懷恨在心!”
話是這么說,但薛懷遠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既然殺到了這里,那就肯定不是他一兩句話能夠勸退的,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給一個借口,該付出的代價,自然還是要付出的。
“不過既然他曾在我青山府修行,那我青山府也不能完全不管……”
說到這里,薛懷遠看著眼前的周遲,意思已經很明確,只要你認可這個說法,后面的事情,順水推舟,我們自然不會不認。
可豈料眼前的年輕人卻好似根本聽不出他言語里的意思,只是問道:“你覺得我信不信?”
這話說出來,別說是他,就是在場的其余人,都神色尷尬,這是擺明了要不死不休?
“我總覺得你們想得太多,也太傻,我就算殺完了你們,山上的東西,不也任由我取?”
周遲笑了笑,“為什么要放過你們,讓你們給我一點東西就把我打發了呢?”
聽著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原來打定主意上山是要做那山下綠林好漢常干的黑吃黑?
薛懷遠皺起眉頭,“道友,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我青山府和白鹿國其余宗門都有交好,就連紫衣宗,也有往來,道友沒必要為了這些身外之物,讓自己身陷險境吧?”
“巧了不是,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些身外之物。”
周遲看著這些家伙,不知道為什么,這趟離開東洲,好像話多了不少,身在異鄉,所以暴露了真性情?
薛懷遠眼見周遲油鹽不進,臉色也難看起來,沉聲問道:“道友真要不死不休?”
周遲笑著開口,“你再多說,我就把你殺了青山府主的事情,都給他們好好說說?”
薛懷遠聞言大驚,這件事他才做完,而且確認沒有外人看見,怎么眼前的這個年輕修士知曉?
或許眼前的年輕人說的是當年的那樁舊事?
但不管如何,他也不能再讓周遲開口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