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臘月之后,風花國的細雪轉為大雪和細雪交替,街上行人越發不多,除去必要出門的,百姓們自然更愿意在家里待著,燒個爐子,美滋滋喝上一壺老酒,來點下酒菜,別提有多舒服。
至于周遲,這些日子除去每日雷打不動的練劍修行之外,教導孫亭也是他這些日子在做的事情,不過他告訴孫亭的武道理解,來自白溪,這樣一來,說不定孫亭從一開始,這就要勝過尋常武夫太多了,畢竟白溪這樣的女子,別說一座東洲,就是整個世間,也不見得能找到幾個。
這日跟孫亭說完話,周遲獨自坐在屋檐下看雪,不多時,就能看到身邊不遠處,有個姑娘,托腮看著院子里,愁眉苦臉。
周遲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于是沈落就更是唉聲嘆氣起來,周遲又不傻,自然知道是她的故意為之,這才只好問道:“怎么了?”
沈落見周遲上道,先說了個壞消息,那就是出門太久,還沒辦成事情,自家師父已經來訊息讓她趕緊回山了。
當然,對她自然沒有什么責怪,畢竟一個山下的侍郎之死,弄清楚就弄清楚了,弄不清楚,難道還要定一個山上修士的罪?這哪來的這種道理?
不過壞消息說完之后,沈落就笑了起來,這讓周遲一愣,有些茫然。
沈落接著說了好消息,就是她回消息給自家師父,說是已經到了風花國,碰巧京城那邊有一場劍會,她想看看之后再回去,而她師父,倒是沒有多想什么便點頭答應了,約莫是想著紫衣宗和浮游山交好,浮游山又是風花國第一大宗,沈落在這邊,更是沒有任何問題。
說完一壞一好的兩個消息之后,沈落嘿嘿一笑,“出來一趟,不能什么都不買是吧?之我在金花巷那邊的鋪子看中幾樣小玩意,可惜這囊中羞澀,能不能借我些梨花錢?”
周遲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道:“這過日子跟修行一樣的,不能這山看著那山高,要腳踏實地,一開始修行,就要想著成為什么登天云霧高人,那叫做好高騖遠,對修行沒什么幫助的。”
沈落一怔,雖然不知道周遲為什么說起修行的事情,但還是好奇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周遲微笑道:“我的意思是,過日子也是,想要什么,沒錢,就忍著。”
這會兒沈落終于聽明白了,看著眼前的周遲,她嘖了一聲,“你這個人,不愿意借錢就不愿意,扯這么多干嘛?白長這么好看了。”
本來周遲還不以為意,但聽著她最后的那句話,立馬問道:“要借多少?”
沈落當即舉起一只手指,“就一百枚,不算多,那幾個小玩意都不值錢的。”
周遲皺眉道:“小東西賣幾百枚梨花錢,還不值錢?”
“我什么時候說要幾百枚了?”沈落一臉疑惑地看著周遲。
周遲這會兒也想明白了,沒好氣道:“你的意思是,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是吧?全靠我借錢你買東西?”
沈落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有幾枚的,不過也不夠。”
周遲懶得再說,只是取出一百枚梨花錢拿給沈落,至于這錢,他倒是清楚,拿出來之后,約莫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不過沈落既然是紫衣宗的修士,結個善緣,大概對于孫亭兄妹來說,也是好事。
小心翼翼收起這一百枚梨花錢,沈落笑著道謝,不過周遲忽然想到一事,好奇問道:“像是你們這樣的宗門,弟子應該是有月錢的吧?一個月有多少?”
沈落雖然不知道周遲為什么要問這個,但還是很快說道:“五十枚,所以你這錢,我兩個月就能還上,不對,我這趟出門也有兩個月了,要不然我寫封信給師父,讓他派人把我的月錢送來?”
周遲搖了搖頭,“有什么好著急的,而且我看你也是個沒錢的主,那些月錢指不定還多少別的花銷,都還給我了,不得天天唉聲嘆氣?”
被周遲一語點破自己平時情況的沈落臉有些紅,“但你這個錢我會還你的,不過我以后怎么找你,你肯定不會留在這里的。”
周遲指了指遠處的孫亭兄妹,“要還,就多照拂一下他們就是了,別的用不著多想。”
沈落想了想,便點頭笑道:“那肯定沒問題。”
周遲不再說話,只是就想起了當初在青山府那邊所獲的梨花錢,按理說青山府也有些修士,即便每個月拿出的月錢不如紫衣宗,再加上那彩衣男人甚至有頭白鹿,怎么看起來這青山府都不會是個窮地方啊,可為什么他在那寶庫里一番搜刮,除去分了一些給孫亭之外,梨花錢,手里就只有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