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赤洲這邊,他也聽過那位葉游仙的一些傳說,知曉這是此地難見的大劍仙,可這樣的大劍仙,這么多人搶奪的所謂劍道傳承,就是一張白紙?
周遲正有些失神,忽然感受到天地之間,驟然而起一道劍意。
那張白紙忽然燃燒起來。
一張白紙,本就不大,燃燒起來之后,很快便燃燒殆盡,但白紙燃燒之后的紙灰卻沒有被風吹散,而是漸漸凝結,化為一道身影。
那人影出現在小巷里,只是好似“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在小巷里捧腹大笑起來。
那人影沒辦法發出聲音,但此刻,不只是周遲,那些結束了鋪子里廝殺的殘存浮游山劍修,看到這一幕,都好似能聽到一陣得意暢快的笑聲。
不過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沒辦法理解,為什么大劍仙葉游仙的劍道傳承,居然會是這么一道人影,而這道人影也沒有做別的事情,只是在那里自顧自的笑著。
就好像,好像是……那位聞名赤洲的大劍仙,跟他們這些后輩,開了一個玩笑,一個天大的玩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該也不太久,那道人影似乎是笑夠了,然后便直起腰,轉過頭來,“看了”周遲一眼,然后就這么被風一吹,徹底消散了。
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不錯愕的。
尤其是浮游山眾人,根本不愿意相信是這樣的結果,有人不信邪的去撿起那石盒,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玄機,卻什么都看不出來。
他們很是傷心,為了這東西,浮游山損耗極多,但最后,居然是這個結果,這如何能讓人接受?
但好像,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接受了。
那位重傷的浮游山劍修悵然一笑,似乎接受了結果,來到周遲身前,拱手行禮,先是說了一番前因后果,這才說道:“今日之事,多謝道友相助,不知可否跟著在下前往浮游山做客,也好讓我等盡一番地主之誼,也算報答道友一二。”
他不愧是老江湖,看出眼前的周遲,這個年紀,就有這番境界,身后站著的宗門定然是龐然大物,這樣的年輕人,別說剛救過他們,即便沒有,也肯定是要以禮相待的。
周遲想了想,問道:“可否容我想想?若是打定主意,之后我自行前往浮游山?”
那浮游山劍修倒也不勉強,只是抱拳笑道:“在下浮游山魚真,敢問道友名諱,若是道友打定主意要來,報魚某之名,魚某定然親自下山迎接道友。”
周遲也沒隱瞞,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魚真再次道謝,然后他看向沈落,“今日之事,還要多謝沈師侄,此事浮游山擇日定然去紫衣宗親自道謝。”
沈落連忙擺手,說自己其實也沒幫上什么忙。
魚真微笑道:“有時候辦沒辦好事情不重要,有這個心就很難得了。”
沈落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然后關切看向謝淮。
謝淮雖然重傷,但此刻也是微笑道:“沈師妹,有空一定要來浮游山做客,我在山上等著師妹。”
沈落微微點頭。
之后一番客套之后,浮游山眾人集體向周遲行禮,然后便帶走那個巷子里的長白觀劍修,至于后面能不能從他的嘴里問出些什么,就看浮游山的本事了。
最后他們收斂同門尸體,離開此地。
周遲等他們走了之后,默默走進鋪子里,開始搜刮那些長白觀弟子的遺物,走出來之后,周遲看向沈落問道:“差點小命都搭進去了,后不后悔?”
沈落搖頭道:“不會呀。”
周遲搖了搖頭,倒也明白,這個女子,也就是這樣的性子了。
然后周遲走到那巷子里,看著那個坐在地上的酒糟鼻老頭,蹲下身,“前輩,別裝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