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雖說渾身難受,但聽著這話,也是微微蹙眉,雖說東洲這些年,沒有太過驚才絕艷的劍修出世,但像是歸真登天的劍修,肯定還有,只是這樣的劍修,在眼前的葉游仙口中,甚至不能稱得上一個不錯兩字?
“一洲劍道,因一人興,又因一人亡啊。”
葉游仙嘆了口氣,沒有多說這個話題,而是問道:“身為劍修,既然決定離開東洲游歷,怎么不去西洲那邊,不說能不能走上那座天臺山,看一眼那座青白觀,怎么都要去遠遠看一眼那座山嘛。”
周遲艱難扯出一個笑臉,“原本就是打算從橫渡赤洲,然后再去那座西洲的。”
葉游仙哦了一聲,“是覺得自己目前境界還淺,害怕直接去西洲那邊,丟人現眼,所以準備在赤洲再磨礪磨礪,等到境界足夠,才去西洲看看?”
周遲苦笑一聲,“要去西洲,便要直接穿過中洲,晚輩在中洲有些仇人,怕去了中洲,便忍不住去看看,一看,就忍不住做些別的,容易出事。”
葉游仙看了周遲一眼,“看起來,仇人太過厲害,自己現在境界還不夠,所以要蟄伏一番才是?”
周遲默不作聲。
葉游仙對此并不評價,只是喝了幾口酒,“人之常情啊,可惜有些家伙,連人之常情都不管不顧的,這樣的人,真是沒法子被稱為人了。”
周遲明顯感覺到葉游仙說的跟自己說的不是一回事,但他并未多問,而是轉而問道:“赤洲這邊,好像都在傳言前輩早就仙逝了,前輩對此不在意?”
葉游仙灑然一笑,“早就是孤家寡人了,又無親友在世,活著跟死了,又有什么區別?”
葉游仙早些年便是野修,沒有宗門,憑著自己的劍道天賦修行到了極高的境界,成了人人敬畏的大劍仙,但他朋友不多,親人更少,隨著時間推移,親人離世,而和自己關系最好的那個朋友也離世之后,他就對這世間再沒了什么想法,這一次若不是當年自己那朋友留下的東西現世,他也不會走這一趟風花國。
周遲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剛才前輩說,那石盒是前輩的那朋友所造,別說是歸真境,就是登天境,也不見得能打開。可這東西卻被晚輩一劍斬開了?”
葉游仙點了點頭。
“前輩的朋友,想來也是一位大劍仙。”
周遲一點點問道。
葉游仙也不隱瞞,笑瞇瞇道:“豈止大劍仙而已。”
周遲最后問道:“前輩那朋友,姓解?”
葉游仙看著他,不語。
“解時。”
周遲說出了那兩個字。
之前裴伯曾告訴過他,這是曾經世上最年輕的圣人,也是青白觀主的高徒,更是當時世上的劍道第二人。
可以說青天之下,幾乎沒有人可以說穩勝那位大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