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張了張口,很想請這位老祖宗出山,找機會殺了周遲,但想了想,還是作罷,要是老祖宗馬失前蹄,他們百鱷山,就真是萬事皆休了。
“寶祠宗那些人的許諾,不可全信,高承錄修行這么多年,我本以為他腦子差一些,但境界足夠扎實,沒想到,他兩頭都不占,居然想著要在別人宗門所在之處動手殺人,真是蠢貨?寶祠宗那邊難不成私底下給他了什么承諾?許他辦成此事,就可以改換門庭,去寶祠宗做什么大長老?”
白堊眼里有些煩躁之意,“如果寶祠宗這么說了,他信了,他就是個實打實的蠢貨,如果對方只是許諾一個客卿供奉或是長老之流的職位,他也心動了,那也是蠢貨,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的道理,他不知道?”
“可這樣的蠢貨,居然還是我的弟子,是百鱷山的大長老,我這個師父怎么當的,你這個山主又是怎么當的?”
聽著老祖宗突兀的這樣一句話,朱漆不敢猶豫,立馬就跪下,“請老祖宗責罰。”
雖然都是歸真巔峰,但朱漆很清楚,眼前的這位老祖宗的歸真巔峰,打熬時間之長,氣機之雄渾,絕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生死廝殺,自己最多堅持一炷香時間,就要實實在在被打殺,至于老祖宗,運氣不好,大概會有些輕傷。
“責罰?你我都識人不明,我罰了你,誰來罰我?”
白堊厭煩道:“起來!”
朱漆立馬起身,不敢有絲毫猶豫。
“百鱷山傳了一代又一代,我何曾出來指手畫腳過?你們愿意如何,就如何,只要不把這座山給我弄沒了,把那些東西該給我的都給我,我管你們如何作為,吃飽了撐得?”
白堊輕輕吐出一口白霧,“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高承錄那個蠢貨已經和重云山結仇了,重云山不足為慮,但那個年輕人,卻要趁早打殺才行。”
“世上的真正天才,從來只有兩種應對策略,一種是能不結仇就別結仇,能交好就交好,這樣做穩妥,哪怕要仰人鼻息,也比以后被他蕩平山門來得好,至于第二種,那就是如果非要結仇,那就盡早把他殺了,不給他成長起來的時間,這樣的人,你要是等到他成長起來,那你就等著被他一劍斬了吧。”
白堊看著朱漆,“現在我們已經和他結仇了,所以只好早早殺了他,這件事我們比寶祠宗還要著急,因為世上的事情,靠別人,都是靠不住的,你只能靠自己。”
朱漆點了點頭,但有些為難道:“憑著弟子,只怕能勝過他,卻無法真正將其打殺。”
“再說了,他若是在重云山中,我們也沒有什么辦法。”
朱漆雖然是歸真巔峰,但他自問,在高承錄一心想要保命的前提下,他也無法殺了擁有重寶的高承錄。
白堊譏笑道:“一個歸真初境,就讓咱們這么難辦啊?”
朱漆低著頭,一言不發。
白堊看著朱漆,站起身來,“難不成真要讓我親自下山去殺他?”
朱漆張了張口,本來按著他的想法,周遲和重云山是要留著寶祠宗對付的,他們百鱷山,不能和重云山全面結仇。
兩虎相爭,最后的結果,只是兩敗俱傷。
自有漁人坐收漁翁之利。
這不是好事。
只是看老祖宗這架勢,這件事百鱷山也不能相信寶祠宗會早早有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