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里,周遲來到窗邊坐下,看了一眼窗外,笑道:“玄機前輩這地方不錯,風景大美,一眼觀海,實在難得。”
玄機上人也沒想到周遲能這么快就來到他身前,同樣有些感慨,“一別數年,周道友讓人看著只覺得不可思議,這山中大陣,老夫花了多年光陰,大陣套著小陣,漫說是一個歸真初境,就算是歸真巔峰的修士,只要不是強行破陣,都只怕要花一日光景才能摸索出門道,周道友卻在短短的一刻鐘便走了上來,真是讓老夫想不明白。”
周遲微笑道:“游歷西洲,去過一次天臺山。”
聽著這話,玄機上人便明白了周遲的言下之意,既然連那位青天的道場都去過,那么跟那座青天道場比較起來,自己這座潮頭山,就真是有些不值一提了。
“也是,作為劍修,既然跨洲遠游,自然要去西洲的天臺山看看,老夫也聽說,那位觀主即便閉關三百年,這些年,七洲之地,還是有無數劍修去天臺山那邊登山。”
玄機上人微微笑道:“青天在上,誰不想看一眼啊。”
周遲說道:“可惜小觀木門緊閉,未曾得見觀主。”
玄機上人一怔,這話的意思是?眼前的這個年輕劍修曾成功登頂天臺山?
這不太可能吧?
他人在東洲,雖然不知道西洲那邊的具體事情,但也隱約聽聞過那位觀主的收徒標準,似乎就是要成功登頂才行。
這個要求看著簡單,但實際上極難,要是不難,只怕到處都是那位觀主的弟子了。
不過玄機上人思索片刻之后,并未追問此事,就算追問,答案也無法判斷真假,西洲太遠,不曾去過,他窮極一生,也不過能堪堪看明白東洲的一些事情而已。
“短短數年,周道友已經從萬里來到歸真,這份天賦,若是那位觀主沒有閉關,只怕肯定是要收周道友為徒的。”
玄機上人微笑著開口,這話一半真一半場面話。
周遲微笑不語。
玄機上人繼續說道:“周道友才歸東洲,就成了重云山史上最年輕的掌律,真是讓人贊嘆,當年老夫看東洲的年輕天才,只覺得白溪一枝獨秀,沒想到這才多久,周道友已經是后來居上,大道漫長,果然充滿了未知,真是讓人感慨。”
周遲說道:“前輩謬贊,只是僥幸而已。”
“剛才周道友帶著的那個姑娘,是新收弟子?天賦自然不如周道友,只是那份心智,倒是難得,可喜可賀。”
玄機上人笑著開口,眼角的笑意,一直不斷。
周遲說道:“來潮頭山見前輩的路上,在海上正好碰到了那沉寂多年的御靈真君作惡,救下這少女一家,看著她有些修行天賦,臨時起意,便想要帶回山中,不過卻不是收她為徒,而是想讓她拜入青溪峰謝峰主門下,如今,暫時以師妹相稱。”
玄機上人贊揚道:“周道友高風亮節,讓人佩服。”
“不過那御靈真君在海上,老夫倒是清楚,不過他行蹤鬼魅不定,鮮少在人前露面,這一次碰到周道友,自然就是命該如此了。”
周遲問道:“前輩知曉他已經破境?”
玄機上人點頭道:“歪門邪道走出的歸真初境,在周道友這邊,有什么好說的?周道友不是才殺了一個高承錄嗎?”
周遲點頭道:“那個紙糊的武夫,確實不禁打。”
這話說得半點不客氣。
玄機上人故作訝異道:“那位百鱷山大長老,身上不是有件了不得的麟甲?那可不是一般東西。”
周遲淡然道:“多出幾劍就能砍碎。”
玄機上人沉默不語。
周遲看著玄機上人,微笑道:“前輩若是想閑聊,晚輩能陪著前輩再聊三天三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