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癡情女子,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愿意把自己喜歡的男子某個方面不斷放大,放大到旁人無法比擬的地步。
但實際上,他遠遠沒有這么好。
只是這個道理,并不適合忘川之主而已。
她要是說自己喜歡那個男人的劍道最高,那他還真是最高,世上無人能夠比肩。
不過她喜歡李沛,的確只是源于李沛的那句口頭禪。
“你要跟我問劍,你覺得你配?還是以為,你叫李沛啊?”
這位劍道最高者,當年第一次說起來這句口頭禪的時候,其實也只是個境界不太高的劍修。
如果說如今的柳仙洲是整座西洲的寵兒,那么當年崛起于微末的李沛,就是眾多西洲劍修眼里那種一點不安生的孩子,一個不注意,就要惹出個雞飛狗跳來。
明明這家伙身后沒有背景,但行事偏偏一點都不低調,行走西洲,一言不合就是要約劍,他惹的人倒是不挑,上到當初早已經成名的劍仙,下到和他差不多的同代年輕人,反正一言不合就是打。
可咄咄怪事就是,這個半點不安分的青白觀主,遇到那些出身大劍宗的世間一流劍道種子,只要是同境而戰,沒敗過。
至于遇到那些個境界高妙的劍修,輸了,對方也有些舍不得痛下殺手,劍修一脈,從來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前輩劍修對上后輩劍修,雙方要是沒有那種怎么都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幾乎都不會痛下殺手。
尤其是那些年的李沛,已經聲名鵲起,要是死在某位前輩劍修的手中,等人搞清楚緣由,只怕唾沫都要將那些個前輩劍修徹底淹沒。
這樣一來,就更讓李沛肆無忌憚,這家伙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某次這家伙對著某位西洲一流劍宗的長老級別的劍修口出狂言,惹惱了那位劍修,于是御劍追殺了李沛一年有余,兩人明明境界相差不小,但這一年多時間,他硬是沒被那位劍修追到,等那位劍修氣急敗壞之后,終于用秘法追上李沛后,遞出一劍,將李沛打落懸崖。
只是那一劍之后,那前輩就已經無比后悔了,清醒過來,他十分后悔當初居然對李沛那家伙痛下殺手,只是當他找尋李沛尸體無果返回宗門之后,就開始惴惴不安,生怕哪天某位前輩劍修得知了此事,上門來也給他遞一劍。
可就在他擔心幾個月后,那原本認為已經死了的李沛又活蹦亂跳地繼續“為禍西洲”了。
這一次,這家伙追著他門下的劍修打,也不取人性命,就是個單純的要跟人比劍,甚至創下了連勝三十六場的記錄。
一天之內,更有連勝十七場的記錄。
至于被堵著宗門挑戰的那座劍宗,門下弟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憋不下那口氣,請宗門長輩出手,但那位長老雖然氣得不行,但還是沒有點頭,李沛打上門來,是丟臉,但這會兒還要以大欺小,那就別在西洲立足了。
結果李沛就在那劍道宗門前硬生生住了一個月,最后還是那位宗主出面,送了李沛好些東西,這才把事情揭過去,只是當后面李沛證道青天之后,這座劍宗倒是毫不避諱地把這樁事情寫到了宗門的發展歷程之中。
被一個籍籍無名的劍修挑釁過,那是恥辱。
但被一位青天找過茬,宗門都還在,這就是實實在在的榮光了。
甚至于當初被李沛砍出來的那些劍痕,現在都被那座宗門保護起來,有外客登門,就領著去看。
就一個說法,這些劍痕,李沛砍出來的。
這話一說出來,誰能不羨慕?
而忘川之主跟李沛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他被那位劍修一劍打落懸崖的時候,雙方那個時候都沒能證道青天。
化形不久的忘川之主,正在游歷世間,碰到了那個衣衫襤褸渾身是傷的年輕劍修,后者明明疼得人都站不直了,還在那邊說,老匹夫劍不夠快,更沒力氣,要是換作自己來,一劍遞出,必叫李沛那狗日的去見閻王。
忘川之主就有些感興趣地問了一句,誰是李沛。
結果李沛哈哈大笑,指著自己鼻子,說不才就是在下。
有些時候,能做師徒,肯定是會有些緣分的,就像是李沛和解時,在很多時候,的確就是同樣的人。
但說完這話之后,這家伙就有些扛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面,說什么也不起身了。
當時忘川之主對于情感還沒有太多感知,就是這么看著這個家伙而已。
結果那個站不起來的年輕劍修還在嘟囔,“那個誰,你出去可不能亂說,我李沛的一世英名,可不能讓你到處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