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亭倒是沒有什么彎彎繞,一下子就問出了一個最感興趣的問題。
要知道,觀主李沛三百年不曾露面,想要知道他的近況,可不就得只有向觀主的弟子詢問嘛?
李青花也將近三百年不曾見過李沛,問她這個問題,其實有些強人所難了,不過對此李青花倒也只是隨口道:“沒什么問題,只是我這些年,也上山很少。”
宋遠亭點點頭,聽過這話,心安不少,不管如今的劍修怎么看李沛,但只要頭上有這么一位青天頂住,那么劍修一脈再差都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常言道,大樹底下好乘涼。
這話是一點都不差的,你看現如今的世間無數修行流派,但過得最滋潤的,不就是那幾位的道統傳承嗎?
不管觀主李沛出不出來,只要他還活著,那么就夠了。
三人一路登山,宋遠亭說話不少,李青花也是三言兩語的回答,反倒是柳仙洲,只是偶爾說話,極有分寸。
來到那片荷花之前,李青花笑了笑,“宋山主,早就聽聞荷花山有這一池荷花,無窮盡,是難得之景。”
宋遠亭笑著從懷里拿出一袋子蓮子,遞給李青花,很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不是什么好東西,總不能讓李劍仙空手而歸,要是能有一株荷花種在觀主山中,那就是荷花山的榮幸了。”
李青花接過那袋蓮子,聽著這位荷花山主的話,就想起了那小觀門前的瘦桃樹。
這些年,不管是誰,都從未敢在那座小觀那邊種下些什么,破壞以往格局,也就只有那個少年,上山不久,就帶了一株普通桃樹上山,種在那邊。
可讓人意外的是,她的那位師父,對此卻默認了,并未開口阻止,事后,也不曾將其移除。
其實光從這么一件小事上,那些個曾經拜入青白觀的劍修們就清楚了,到底誰才會是青白觀一脈的道統繼承者,誰才是那位觀主師父最疼愛的弟子。
只是知道又如何?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沒有什么辦法的。
“宋山主送出這禮物,我卻好像沒有什么可回禮的。”
李青花看了一眼柳仙洲,說道:“這次來荷花山,本是聽聞這位西洲之子在荷花山中,這么些年了,光是聽說了,沒有親眼得見,這次特意來看看而已。”
宋遠亭故意不去聽前面那句話,而是笑著問道:“依著李劍仙來看,仙洲這孩子如何?”
李青花直言不諱,“天賦不錯,只是性子,太軟了些。”
柳仙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宋遠亭剛要說話。
李青花便說了后半句話,“我這評價,是參照我那師弟來說的。”
宋遠亭這就說不出什么來了,他哪里能不知道李青花嘴里的師弟是誰。
要是這么說,李青花的評價,真的還算中肯。
“李劍仙謬贊了,晚輩和那位解大劍仙,還是相差甚遠。”
柳仙洲本來打算就說這句話了,但說完之后,卻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大道漫長,倒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走到那邊去看看風景有何不同。”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柳仙洲的眸子里,神采飛揚。
李青花的目光一直都在柳仙洲身上,看著他這樣子,這才挑了挑眉,“有點意思了,不過你知道要是我師弟,被人這么評價,會怎么說嗎?”
柳仙洲有些好奇,“解大劍仙會如何說?”
李青花眼眸里浮現一抹笑意,“我那師弟,只會說,你這么看我解時,就是白長這么一雙眼睛了。”
柳仙洲默不作聲,宋遠亭倒是點了點頭,他這個年紀的劍修,小時候可是聽了不少解時的傳說的。
知道那位大劍仙恣意隨性,不可以常理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