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
夜幕已經降臨。
不過那街道上的人流，卻并沒有因此而減少！
“雖然說。”
“那長安城之外。”
“有許多百姓甚至餓死荒野。”
“但是這城內依然歌舞升平。”
“每到晚上更是人來人往、仿佛承國正蒸蒸日上！”
姬長靈看了一眼，那人流密集的街道，忍不住感慨著的說道。
自從在陳懷信的推演中，看到了承國究竟是什么樣子。
她再看到眼前的景象，就會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割裂感！
仿佛那荒野之外，與長安城內，與洛陽城中，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而這兩個世界的唯一交點，就是它們都處在承國之中！
“所以。”
“陳懷信才會推翻承國。”
“他才會建立起那只存在于理想中的國家。”
姬長兮的聲音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如今長安城夜晚的熱鬧程度，甚至堪比大煜建國十年時了，這就足以見得這里，究竟是有多么的荒唐！
不過。
隨著兩人與禁衛軍一起，快速的穿行離開后。
那周圍的熱鬧氣氛，那被燈籠照亮著的街道，也逐漸被安寧與黑暗所取代。
街道兩旁的房屋，看起來已經老舊破爛，隱隱還能聞到些許惡臭味，若不是踏足這里，恐怕都沒有人會相信，這地方居然是處在長安城中！
也可能是有權貴見不得這破爛地方，所以在周圍建造起了好看的房屋，將這片區域給遮擋得嚴嚴實實，這樣它就不會臟了老爺們的眼了！
“不只是城外。”
“就僅是城內。”
“那割裂感就已經非常嚴重了！”
“有人在恣意嬉戲、飲酒取樂、享受著長安城的夜晚。”
“有人卻疲憊不堪、心力交瘁、只想著能夠盡快睡去。”
“這樣在天亮之后，他們才有力氣，在這座城市里活下去。”
姬長靈看著周圍，結合著鑒天鏡的推演，頓時感觸頗深。
在此之前，她其實也沒有想到，長安城內的百姓，都會活得那么艱難。
長安城很好，長安城很繁華，長安城雄偉得讓人驕傲。
但那都是權貴所能享受的，與底層百姓沒有任何關系！
他們活在世上的唯一意義，就是等待生老病死的降臨！
“唉！”
姬長靈嘆了口氣。
她現在愈發明白。
陳懷信到底有多么重要！
不只是他有著足夠的能力，可以將這個世間給大變樣。
更是因為他真的會為百姓著想，也愿意給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像某些權貴那樣，嘴上說著憐憫之語，轉頭便繼續壓榨！
“所以。”
“盡可能將陳懷信給帶回去吧。”
“讓他能夠發揮出自身的能力。”
“才是對我承國、對世間百姓、最好的事情！”
姬長靈加快趕路的腳步。
姬長兮則是保持著沉默。
她不知道。
陳懷信是否會愿意跟她們離開。
也不知道。
將陳懷信帶走到底是不是好事。
雖然那鑒天鏡的推演中、陳懷信最開始是抱著、改變這個國家的想法、所以才來到長安城中的。
可是如今承國內部問題太多了，那蛀蟲巨蠹更是數不勝數，哪怕陳懷信真的愿意幫助承國，但他的能力……真的能夠發揮出來嗎？
“像是推演中那樣。”
“將一切推翻重來。”
“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陳懷信的能力！”
“雖然我承國也會因此消失、但至少百姓能夠過得更好啊！”
姬長兮的心中再次冒出了這個想法。
先前看著那推演的未來時，她就有著類似的念頭。
而現在看到周圍的狀況后，她更覺得將陳懷信帶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在承國這樣的環境里，陳懷信依然能夠發揮自身才能，可在造福百姓之前，需要花費十幾年，乃至是幾十年，去跟世家門閥爭權奪利。
“那樣。”
“等到掌握大權之時。”
“等到可以推行政策之時。”
“還剩下……幾年時光呢？”
姬長兮突然覺得，如果能夠先利用鑒天鏡，去推演入朝后陳懷信的未來，或許會比現在這樣，直接將他帶回去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