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詫然的注視下,她坦然拿自己舉例。
“像我這種從小被媽媽教育歪了三觀,一直被家里吸血也不知道為自己抗爭的人其實很多。第一次,公司可以借我錢,第二次,公司仍然可以借我錢,但第三、第四、第五六七次呢公司又不是我的錢袋子,不可能在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還上的情況下這么一直無底線地借我錢,那我遭到拒絕又一直被家里要錢的情況下,是不是只能走上明知道不可取但賺錢快的路”
“所以,我認為,公司除了給真正家里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人幫助,也對整個公司的不正當合作行為加大監督,更重要的是要掰正藝人本身的思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觀念是錯的,知道為自己反抗。”
“就好像今天這兩個小妹妹,也是因緣巧合受到我朋友觀念的影響,意識到了自己想法和做法的錯誤”
有早就看完全本的做底氣,也看過作者在最后一章作話的一些感慨抒發,程云珂只覺自己不是在會議室里探討公司制度和新增條例,而是單純作為讀者對看過的內容發表自己的一些觀點評論,發言起來猶如打過草稿,泰然自若,侃侃而談,給出“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教育改革”建議。
會議室燈光明亮,空調暖風掃過她頰側碎發,微撩白皙面龐,讓人的視線不自覺順著發梢緩緩移到她紅潤唇瓣。
事實上,在問程云珂前,賀枕玉就已經有了關于具體怎么改善當下情況的想法。
那就是從思想這一根本抓起,且對象不只是一味被家里吸血的那群人,包括潛在蠢蠢欲動也想做些違法亂紀之事的人。
的確,公司藝人大多成年,即使少數未成年也上了中學,三觀初立,很難更正,但正如要是警局也因為很多事不好管就不管,這個世界會亂成什么樣既然警局得管,他又怎么可以在明知道日后極大可能造成惡劣影響的前提下,放縱公司藝人去做錯誤的事,再事后亡羊補牢地舉報他們以證明自己多崇高公正
實在虛偽不說,單提培養那些藝人花的資源以及事后他們追星到瘋魔的粉絲對公司的抗爭和詛咒,都不是小麻煩,還不如早期掐在搖籃。
問程云珂其實只是一時興起的順口。
他知道,在場高管和員工沒一個是傻子,之所以誰都避之不談且給出合理借口,是知道這事的難做和麻煩,怕折騰,也怕自己說了后會被迫攬事惹麻煩。
很怯懦的烏龜做法和觀點。
他不喜歡,甚至反感。
從前遇到這種情況,他總是直接根據自己的想法敲定。但今日,程云珂在場,又有那兩個小姑娘的自首和心態剖析,他莫名很想知道程云珂的看法。
她會隨大流地肯定公關部部長說法嗎
而程云珂的回答并沒有讓他失望。
見她一口氣說了那么多,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連過去那個自己都沒放過地直白舉例,說到最后,還肯定地點點小腦袋,語氣和神態里都頗有種“我真棒”的驕傲意味,總結了句“學習強國娛樂圈”,端正坐姿發言的模樣像昂著小腦袋等擼毛的布偶貓,可愛驕矜,他一不小心就被逗樂了,唇角弧度差點沒能抑住,險些破壞這次會議的嚴肅氛圍。
以手掩唇,他調整了下表情,只是與她對視時眼中神情還有些松泛笑意,“嗯,可以”地應了一聲,以示自己有認真聽她的建議。
“聘請心理學老師,關于親密關系長期授課,也免費給所有藝人發放3本相關書籍要求必須。除了心理咨詢,再給公司藝人增加思想教育課程。保證至少每周2節,一節30分鐘。”
將筆蓋合上,十指交叉置于桌上,他語聲淡淡地總結。
“我記得國內大學和各單位員工都被要求做青年大學習。之前,考慮到藝人的特殊工作情況,我們公司對這方面沒有要求,以后也要一起做,而且要每個月寫一份反思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