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瑯嬅有些為難,最后還是帶著歉意對弘歷說道:“皇上,太后的意思是,讓您挪一挪……”
弘歷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皇后。
富察瑯嬅又道:“臣妾也會跟隨皇上挪過去的。”
“皇后,你不必挪。”太后冷冷道,“擋住諸位看戲的人又不是你——李玉。”
“在。”李玉應聲答道。
“挪。”太后簡潔地命令道。
“是。”李玉領命,隨即拍了拍手。
兩名太監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將皇帝的桌子穩穩抬起,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戲臺邊緣,并豎著放下,與戲臺形成了垂直的角度。
弘歷手里還拿著牙簽,面前卻突然變得空蕩蕩:“太后,您這樣讓朕如何看戲?”
太后輕輕抬起眉毛,淡然說道:“坐在那里不是一樣可以看戲嗎?難道這點孝心你都不愿意盡?”
李玉站在皇帝旁邊,用眼神催促皇帝快坐過去。
但那個位置看起來卻像是書院里被老師罰坐的調皮孩子,弘歷胸膛激烈起伏,感覺有什么要沖出胸膛爆發出來。
畢竟現場沒有鏡子,弘歷視線里沒有庶出,只有嫡出,技能發動時就是他被嫡庶洗腦的最高峰。伴隨時間過去,技能效果已經在緩慢消失了。
所以,弘歷實在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于是,他把牙簽扔在地上,大聲道:“朕不看了,回養心殿改奏折,你們慢慢看。”
說完,不等太后回應,甩下眾人快步離去。
“唉,真是的,皇帝畢竟是……大家只能多多包涵了。”太后嘆息道,“繼續看戲吧。”
隨著弘歷離開眾人視野,技能進入緩慢消失狀態。不過眾人沉浸在精彩的戲曲中,誰都沒在意庶出皇帝鬧出來的插曲。
等她們回到家中,恐怕已經把今天說過的事都忘了,只記得戲好看。
不過,在弘歷甩手離開的時候,除了李玉,意歡也隨皇上走出漱芳齋,一路偷偷跟在弘歷身后。
所以她和李玉一樣,仍處于技能效果之中。
“皇上,您不是準備去養心殿嗎?為什么來到御花園了。”李玉帶著幾分責備說道,“剛才您這么一走,太后那邊……”
“煩死了!”弘歷坐在涼亭里,擺擺手,“朕想在這里坐坐,李玉你回養心殿等著。”
李玉無奈道:“是,奴才這就去為皇上備好茶水。您打算何時回養心殿呢?”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主子,等待著回答。
“朕很快就來,別催了。”
大病初愈的弘歷,身心都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疲憊。此刻的他,只想暫時逃離那些破事,享受片刻的寧靜。
李玉努努嘴,快步回養心殿去了。
終于獨自一人了,弘歷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與自在。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這御花園中的清新空氣全部吸入肺腑之中。
涼風習習吹過,湖面波光粼粼,與天空相映成趣,一片碧藍。初夏的微風帶著些許涼意,正好可以吹散他胸口的煩躁與悶熱。
如果可以一直一個人呆在這里就好了,弘歷心想。
下一刻,一張清麗脫俗的臉龐輕輕映入眼簾。意歡帶著婉約的微笑,踏入亭中款款行禮。
弘歷問道:“意歡,你怎么跟出來了,不去看戲嗎?”
意歡輕輕一笑,眸光如水:“臣妾怕皇上傷心,特來陪伴。”
弘歷的心頭微暖,說道:“意歡還是這么體貼。”
意歡輕盈地坐在弘歷身旁,聲音柔和如絲:“皇上,那漱芳齋里的風言風語,不過是過眼云煙,不值得您掛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