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眸光微閃:“我曾親眼見她偷穿宮女衣服外出,必定是去找皇上。回來后不久,疥瘡便再次發作,想來是被皇上所染,這才復發。只要她將注意力全數放在皇上身上,自然便不會再懷疑你。”
“惢心……”
江與彬望著惢心在燭光下愈發嬌俏的容顏,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柔情。那紅燭搖曳,映照著她的臉龐,竟讓江與彬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來——若惢心成為自己的新娘,那新婚之夜的紅燭,一定會比現在更美。
惢心被他看得臉頰泛起了紅暈,不自覺地輕撫過耳邊的發絲。
江與彬見她還戴著那只手鐲,臉色一沉:“惢心,手鐲里的零陵香你取出來了嗎?”
“沒有。”她輕聲回答。
"你不必對嫻妃言聽計從,她無子嗣可依,若你懷上龍胎,便可借此機會離開翊坤宮,投靠其他妃嬪,譬如……"
“我不想懷孕,”惢心反駁道,“一開始,我確實因為怯懦而戴上這只鐲子,但我……真的不想懷上其他男人的孩子。”
其他男人……
江與彬在心中重復著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他沖動地握住惢心的衣袖,心中涌動著千言萬語,卻一時語塞,無法言說。
他只是一個太醫,又能如何呢。
他不敢,惢心也不敢。
"你回去吧。"惢心輕輕掙脫他的手,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低聲吩咐,"記得做得干凈些。"
良久,江與彬才說“好”,垂著腦袋走出翊坤宮。
他整夜整夜想著惢心,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而在紫禁城,還有一個人為相思而苦。
今天是進忠在養心殿外守夜,燭光搖曳,眼前都是嬿婉的倩影,他真的很想很想再見她一面。
他想去長春宮,卻找不到名目,貿然過去又怕打擾了嬿婉。
進忠嘆息,覺得自己一定是著了魔,不然為什么幻覺會凝成實體,在自己眼前晃手呢?
“進忠公公?您睡著了嗎?”嬿婉問道,“不愧是御前太監,居然能站著睡覺。”
心臟猛然一抽,進忠瘋狂眨眼,確定眼前的不是幻想,立馬克制住情緒,淡然道:“嬿婉,皇上和皇后在里面歇著了,您輕點聲。”
“公公能否借一步說話”,嬿婉笑道:“我們去那邊說。”
進忠立馬跟在嬿婉身后,他們走到旁邊的耳房,一進門,進忠便愣住了。
只見阿箬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養心殿的,端坐在那里一副四平八穩的樣子,還理直氣壯地拿著皇上的茶具品茶。
進忠連忙行禮:“奴才給慎妃娘娘請安。”
見到進忠,阿箬劈頭劈腦就問:“進忠,前天皇上和舒貴人在涼亭里說了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進忠一開始還想糊弄過去,但阿箬可不是吃素的,她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早已知道一切,只是來對答案的。
何況她還帶著嬿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嬿婉未發一言,只是站在慎妃身后默默看著他。一雙妙目如星,眼瞳深處好像有鉤子,把進忠死死勾住。
在這雙眼睛面前,進忠再多伎倆,也無法說出任何違心之言。
于是,進忠咽回了原本準備好的話,深吸一口氣,一五一十說了個干凈——反正皇上也沒讓他隱瞞,應該沒問題的。
阿箬聽后,點了點頭:“舒貴人太放肆了,本宮要去會會她。”
進忠抬起頭,見慎妃臉上并無惱怒或厭惡之意,反而笑嘻嘻的,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