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宮權之事,臣妾自當聽從皇上的安排。”富察瑯嬅恭敬地回應道,“若皇上同意,臣妾自然無異議。”
最近幾天確實事多,富察瑯嬅責任心重,在太后的目光下,再不愿意也只能松口。
太后并未多留,她過來不過是走一走流程,好讓她順理成章找皇帝要權罷了。
于是,太后囑咐了富察瑯嬅幾句“保重身體”“務必誕下一名健康的皇子”之類的套話,便帶著福珈離去。
太后走后,富察瑯嬅馬上茂倩給皇上通氣。
夜幕降臨,慈寧宮內燈火通明。皇上與太后這對沒有血緣關系的母子坐在餐桌前,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太后率先打破沉默:“皇上已經很久沒陪哀家用膳了,怎么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弘歷夾了一塊八錦雞胗到自己碗里,說道:“太后,近來國事繁忙,朕實在是不得空閑。”
太后哼了一聲:“是不得空閑,還是被鶯鶯燕燕們纏著,,連這慈寧宮都懶得踏足了?”
這話聽著像是小孩上學沉迷斗蛐蛐,被長輩斥責一樣。弘歷聽著刺耳,心里很是不爽,索性又夾了一塊清拌牛片。
過了一會兒,兩人用完晚膳,宮人們撤下碗筷后把水果和點心端上來。
太后趁機切入正題,神色凝重,語氣卻帶著幾分強硬:“皇帝,近日后宮之中爭風吃醋之事頻多,烏煙瘴氣的。皇后懷了孕力不從心。哀家認為,此刻理應將宮權交于哀家手中,以正后宮之風。”
弘歷眉頭微一皺,放下手中的茶杯:“太后啊,今日的事朕已經聽說了。太后也當過嬪妃,宮中爭奇斗艷本是常態,也沒惹出什么大事,不過女子間的口舌之爭,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太后不悅,加重了語氣:“皇帝,你錯了。若不趁著她們膽子還沒養肥出手整治,等她們惹出亂子,損害的可是你的清譽和大清的顏面,哀家絕不能坐視不理。”
弘歷冷冷道:“太后言重了,后宮之事朕自有分寸。”
“皇帝,你就這么信不過哀家?”太后重重呼出一口氣。
弘歷自然否認:“太后能力出眾,妃子時期就能從景仁宮手中奪取宮權,統領六宮,朕自然信得過。但太后今年病了兩回,朕怕您操勞傷身。這事先放著吧,”
說罷,弘歷緩緩起身,拂袖而去。
“福珈,皇帝這性子……”太后搖頭,從宮女手上接過茶盞。
福珈勸慰道:“太后您今兒實在太急了,給皇上幾天時間考慮,他會理解您的苦心的。”
今晚,弘歷翻了阿箬的牌子。
辦完事后,弘歷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便將太后索取宮權之事細細說給阿箬聽。
“……太后專政多年,朕好不容易除掉訥親,沒想到太后還在惦記宮權。”弘歷咬著后槽牙,越說越生氣。
阿箬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皇上辛苦了”“皇上真的太為難了”之類沒營養的話,偷偷把被子搶了一段過來。
她實在不懂弘歷在想什么——“專政多年”?
太后又不是呂雉或武則天,又沒有垂簾聽政,何來專政多年。
難道每天早上太后都會從慈寧宮出發,偷偷跟在弘歷身后,像個不放心孩子自己出門買菜的母親一樣混在人群里,彎著腰悄悄記錄下皇帝和大臣的對話,再搶先一步沖到養心殿替弘歷把奏折改了嗎?
還有,阿箬一直不明白太后那么執著要宮權干什么,這一畝三分地當貴妃的時候還沒管過癮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