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瑟悄悄抬眸,遠遠看到紅貝向她比了個手勢,知道皇阿瑪正在門外偷偷聽著。
于是,她故作堅強地苦笑一聲,抬高聲音:“找到了又如何?科爾沁會為了這件事殺了世子嗎?說不定,他們還會迫不及待提前婚期,想要遮掩這樁丑事。”
別說皇后,連容佩也露出了無奈又憤恨的表情。她們都知道,和敬公主說的是事實。
“皇額娘,璟瑟只是想多陪陪你們,一盡孝道,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璟瑟痛哭流涕。
富察瑯嬅再也忍不住了,她緊緊抱住女兒,眼淚不停落在女兒背上:“是額娘沒用,是額娘沒保護好你……”
璟瑟回抱著皇后,心中涌起一陣愧疚,眼淚并非虛假。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皇額娘。
門外,對皇后自稱“暫時不敢面對璟瑟”的皇帝低著頭,走到喜坑位置上方站著,沉聲道:“查到了嗎?”
毓瑚回道:“已經有眉……”
富察傅恒打斷道:“啟稟皇上,微臣查到昨天晚上,一個巡邏的御前侍衛遇到了喝得醉醺醺的色布騰巴勒珠爾。侍衛上前斥責,他卻搖晃著手中的酒壺,口出狂言‘我不在你面前喝酒行了’,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御花園的樹林深處。”
為了公正,富察傅恒還走訪了和世子一同讀書的阿哥。
三阿哥:確實是他會做的事。
“之后,這名御前侍衛跟著他進樹林,勸他去侍衛休息的地方過夜,不要留在后宮。誰知世子竟一拳撂倒該侍衛,還用酒壺砸暈了他,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
教導皇子的巴圖魯:是他會做的事。
“之后,他來到公主的新居,可能是想著公主新遷,很多事情還沒完善,竟徑直入內,打暈了乳母和守門宮女,又用椅子砸暈了公主的貼身侍女……然后……”
富察傅恒眼冒火光,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
“放肆!”弘歷用力跺腳,腳下的泥土又被踩實了一些。
“最后,色布騰巴勒珠爾犯下彌天大罪,從公主梳妝臺上拿走中宮令牌匆匆出宮,守門的侍衛可以作證。”
守門侍衛:他看都不敢看咱們,一定是心虛!
事情簡單明確,色布騰巴勒珠爾偷偷帶酒進宮,酒后滯留皇宮,橫穿御花園來到公主住處,對公主施暴后畏罪潛逃,至今未歸。
“傅恒,全力追查色布騰巴勒珠爾下落——要留活口。”
富察傅恒暗道:明白了,活著就行。
弘歷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公主住的地方,對宮女們道:“你們好好照顧公主,等她身體好了讓她搬回長春宮吧。”
富察瑯嬅本想留在這里陪公主,然而璟瑟卻強撐起笑容,輕聲勸慰:“皇額娘先回宮休息吧。有乳母在這里陪我,您放心。”
她還要檢查一下有沒有漏掉沒處理的,窗下居然還有血跡,人血可以濺那么遠嗎?
富察瑯嬅撫摸著女兒頭發,留下容佩在門外守著,璟瑟見她堅持,便答應下來。
不過,臥室房門關了不到一個時辰,容佩就拿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敲門。
璟瑟火速沖回床上,裝作虛弱問:“容佩姑姑,這是?”
“和敬公主,”容佩臉上盡是無奈和憐憫,說道,“這是舒嬪的坐胎藥,可以讓女子暫時無孕。”
她舀起一口湯,輕輕吹涼:“公主喝了它吧。”
璟瑟頭皮一麻,別別別別別別容佩姑姑不要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