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煞有介事叫本宮來此,就是為了這事兒?”阿箬的眼眸中帶著幾分戲謔,她從頭到腳打量著如懿,笑意溢出了唇角。
如懿依舊跪在地上,未得阿箬的允許,她不敢擅自起身。她矮了好幾頭仍自信滿滿的樣子,看得彩芽一陣羨慕。
“恪嬪、眉若、香見……你能對付得了海蘭,對付不了她們。這六宮之主本在人心。”如懿淡淡地說道,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阿箬說道:“嫻娘子又胡言亂語了,彩芽。”
彩芽會意,上前一步,揮手就是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如懿的另一邊臉上。
現在兩邊臉都紅紅的,看起來對稱了。
如懿仍不依不饒,嚷道:“前世衛嬿婉那些陰謀詭計都被我識穿,這輩子她多了個你,也不會有什么變化。”
彩芽和樂福聽得云里霧里,他們不懂如懿口中的“前世今生”,只當她是真的瘋了。
阿箬產生了興趣,挑眉問道:“哦?嬿婉初封便是貴人,封號‘令’,意為令聞令望,她的日子可比你這個嫻娘子滋潤多了。”
如懿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可皇上并不愛她。”
阿箬聞言,更是嗤笑出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是啊,皇上雖然不愛衛嬿婉,卻對她寵愛有加,不僅重賞她,還抬舉她,這段時間更是日日翻她的牌子。告訴你,敬事房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令嬪的牌子,很快就要升為一宮主位了。”
如懿的神色略顯局促,但她仍堅持道:“皇上確實不愛她,只是把她當作一幅可以任意描繪的白紙,沉醉于作畫的樂趣之中。”
“那皇后呢?是為了富察家對不對?”阿箬實在是無語,“純妃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她是因為好生養,一翻牌子就懷孕,實際上并不受寵對吧?”
如懿還未及回答,阿箬又緊逼道:“本宮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一定覺得,本宮不過是你的擋箭牌,每次侍寢都跪在床頭。那么璟寧是怎么來的?難道本宮與人私通嗎?”
“還有金玉妍,”阿箬繼續說道,“皇上寵愛她,也不過是因為看重玉氏的面子,對吧。”
如懿搶白道:“金玉妍才是個真正的可憐人。她從未得到過自己心愛之人的愛,哪怕是一次也沒有。”
阿箬說道:“也不妨告訴你,嘉嬪又懷孕了,今早在長春宮請安時說的。”
如懿記得上輩子這個孩子夭折了,笑了笑并不出聲。
阿箬望著如懿兩頰被打得通紅,仍一副自得的模樣,便轉頭讓宮人們退下。
涼亭里只剩她和如懿后,阿箬拿起桌上的茶杯,彎腰掐住如懿的下巴,把冷掉的茶水灌入對方口中。
“你上輩子臨死前不是說要跟我喝茶嗎?喝吧。”
如懿被嗆得連連咳嗽,而阿箬則又拿起另一杯茶,直接淋在了她的頭上。茶水順著如懿的頭發流下,狼狽不堪。
“這一杯就當是替嬿婉敬你的,不過這輩子你不可能當繼后了,也不會有繼后。”
如懿涌起一陣憤怒,抿著嘴唇拼命用袖子擦臉,袖子染紅,阿箬這才發現她居然還擦了胭脂。
阿箬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你說過這皇后之位已經當倦了,還說這皇后是你想當的嗎?現在只需要當個勤勉的官女子即可,管理六宮、照護皇嗣的辛勞還是交給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