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瑯嬅委婉勸過一次,但如懿一意孤行,覺得皇后是想壞了永璂的胎里素功德。
如懿跪在佛龕前,虔誠祈禱。原先的佛像皆已被融化,胎里素既是對她的修行,也是對過往的補償。唯有如此,永璂的余生方能得到八方神佛的庇佑,一生平安順遂。
而弘歷對此不甚了解,也未曾深入探究,聽聞似乎對皇嗣有益,便也不再過問。
如懿將此理解為弘歷也認可她的想法。
雖然這孩子得來的那一晚并不愉快,如懿每次想起去了根的凌云徹在外面聽著動靜,都會感到心碎。
但正因為自己激怒了皇上,所以才會被內務府克扣,送過來的菜才不見葷腥,讓永璂成為最正統的胎里素寶寶。
說來都是緣,永璂投胎到我肚子里是有福報的。
太醫院的齊汝已告老還鄉,新任院正乃是一位不善婦人科的老翁。翊坤宮中的兩位孕婦,皆由江與彬負責照料。
江與彬自然知道胎里素對胎兒不妥,他勸說了一次卻遭到如懿的嚴厲斥責,此后便再未提及。
這一日,他為如懿把脈后,低聲說道:“胎兒已穩,但脈象略顯虛弱。”
如懿聞言,輕輕點頭:“胎里素的寶寶初時確實會稍顯虛弱,但有功德護身,自是無妨。”
江與彬無奈地聳聳肩,笑道:“嫻主兒心中有數便好。”
“惢心如何啊?”如懿問。
一提到惢心的身孕,江與彬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她懷得很穩,一切安好。”
如懿又問:“男胎女胎啊?”
江與彬低頭笑道:“這一胎像是女胎。”
如懿只是隨口一問,連隨口擔心都沒有,只是繃著臉皮在笑。
雖然這一世惢心成了嬪妃,她的成了皇上,但她生的還是女兒。
如懿下巴都快點到鎖骨了,壓著聲音問:“本宮呢?”
江與彬啞然:“嫻主兒……您怎么能自稱本宮呢?”
如懿這才反應過來,這一世她遭人所害不是繼后,只是個答應,不能自稱本宮,只好改口道:“那我呢?”
其實江與彬也不擅長分胎兒男女,單靠把脈沒什么把握。
于是,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按照宮中的常例,含糊其辭說道:“看起來像是位阿哥。”
如懿嘴角都快翹到太陽穴了,臉上遮蓋疥瘡疤痕的厚粉都勒出溝壑,沙啞的聲音掩蓋不住喜悅:“其實男胎女胎,我倒不在乎。”
江與彬低頭一笑,他也有同感,只要惢心和孩子平安就好,再多的也就求個長壽。
結果如懿下一句又道:“如若真是個阿哥,我還真要仔細些。”
江與彬臉色一沉,不悅道:“為何。”難道說惢心壞的是女胎,所以就不用仔細,不必呵護了嗎?
如懿說道:“我不想皇上高興得太早,也不想旁人不高興得太早。”
江與彬只是笑了笑,收起醫箱站起身。
他很想對如懿說,其實旁人并不在意一個答應懷的是男是女。
再說了,旁人不高興又怎樣了,如果有人想要禍害皇嗣,又怎么會去管肚子里是男是女呢?之前玫嬪和儀嬪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懿見江與彬準備走了,說道:“若旁人問起……”
江與彬回頭答道:“微臣會說,嫻主兒的脈象細弱,像是女胎。”反正脈象是事實。
如懿抿著紅唇笑道:“如此便好。”
江與彬離開后,如懿便開始著手準備額娘進宮的事宜。
皇上恩準懷孕嬪妃的額娘進宮陪伴,這讓如懿感到十分欣喜,這是難得的恩寵,她很久沒見過額娘了,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