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心里明白,皇后若是不責罰奴才,就無法管束后宮,奴才愿意聽皇后教誨。”
凌云徹低眉順眼,雙手恭敬地奉上熱茶,隨后輕步移至弘歷身后,熟練地為他按摩肩部。
“至于嫻常在……正如皇后娘娘所說,這次刑罰過后,我們恩怨兩了,是沒有任何關系的人了。”
弘歷閉目養神,感受著凌云徹恰到好處的按摩力度,心中甚是滿意。他暗贊凌云徹不愧是男人,做事不會拖泥帶水,哭哭啼啼。
“朕會讓太醫好好給你醫治的。”
凌云徹按摩的力度微微加重了幾分:“奴才叩謝皇上隆恩,定當竭盡全力,忠心伺候皇上。但板著之刑后,奴才頭暈目眩,實在不宜侍駕。”
“嗯,等按摩完,你先回翊坤宮休息吧。”
凌云徹退出養心殿時,與進忠擦肩而過。
他剛走出幾步,便聽進忠在身后說道:“瞧瞧,這不是咱們的小凌子嗎?如今這春風得意的模樣,跟以前在翊坤宮時可真是天壤之別啊。”
凌云徹腳步未停,頭也不回地冷冷回應:“奴才來到養心殿,得見心中所敬之人,自然是滿心歡喜。”
進忠幾步上前來,側身打量著凌云徹的背影:“又會說話又會按摩,難怪師父都被你比下去了,進保還問我怎么才能學到你半分。”
他走到凌云徹身后,嘲諷之意更濃:“要我說啊,小凌子你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
凌云徹停下腳步,抬起下巴說道:“太祖以一雙握緊韁繩的手打下江山,奴才也不過是憑著一雙勤勞的手,握緊該握緊的東西罷了。”
進忠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能忍常人不能忍,是我小瞧了你。”
凌云徹甩開進忠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下臺階,不再理會進忠。
一路上,路過的太監宮女們見到他都會熱情地上前打招呼,不少人上前關心他板著之刑后哪里痛了,需不需要傷藥。
等凌云徹緩步回到翊坤宮,卻發現小梨瑟縮著迎上來:“那個……凌公公,我家主子把這個給你。”
凌云徹接過小梨遞過來的書,對著標題皺起眉頭:“《墻頭馬上》?這是什么意思?”
“抱歉,奴婢也不知道。”
他抬頭望向小梨,卻見對方已匆匆離去,一頭鉆回如懿宮里了。
凌云徹翻了幾頁,只見裴少俊的仆從張千被圈了出來,第一折的“教張千伏侍舍人,在一路上休教他胡行”這句話有指甲劃過的痕跡。
他稍想片刻,便明白了如懿的意思。
如懿這是點他呢,說他只是少爺房里的書童,少爺出門辦事時用來泄火的玩意罷了。
凌云徹嗤笑一聲,將書收入懷中。
接下來幾天,弘歷翻了其他宮的牌子,凌云徹就如普通御前公公一樣辦事,只不過晚上會回翊坤宮,光明正大住在里面。
如懿見到凌云徹時不理不睬,卻又在加快腳步越過他時,問小梨:“凌云徹這幾天,估計也不好過吧。”
小梨敷衍道:“是的,是的。”
但很快,御駕又來到了翊坤宮,如懿依舊看著和自己約定一生一次心意動的男人走近凌答應的宮殿。
次日,凌答應晉為常在,已經和如懿平起平坐了。
在后宮一角,一名小太監邊擦著手中的木盆,邊對身旁的伙伴說道:“哎,你聽說了嗎?皇上身邊的那個凌公公,如今可真是紅得發紫啊!”
另一名太監撇撇嘴:“怎么可能不知?那凌公公以前不過是冷宮侍衛,皇上南巡時寵了他一次,原以為沾了龍氣能一飛沖天,誰曾想沒過幾天就成了嫻常在身邊的太監。如今他又成了皇上眼前的紅人,走哪兒都跟個影子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