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點點頭,畢竟皇上連凌云徹都能封為常在,雖然他現在被調去木蘭圍場,但受寵的時日算起來,比主兒還長。
當天晚上,如懿的猜測落空了。
厄音珠和弘歷在養心殿談了一整天公事,之后以水土不服為由婉拒了共進晚膳的邀約,回到雨花閣休息。
夜幕降臨后,厄音珠鎖上門,只留下自己帶來的侍女,拿出鐵鏟幫和敬公主做一件小事。
泥土被一鏟一鏟翻起,好一會兒才看到雕刻著龍鳳的箱子。
“嘿呀!”厄音珠擦了擦汗珠,抱怨道,“殿下,您也埋得太深了吧?”
“主兒,您嘗嘗這湯,御膳房平日送來的湯水都寡淡得很,但今日的似乎特別濃郁。”
如懿接過三寶遞來的湯碗,碗中乳白色的湯汁散發著藥材的香氣,熱氣裊裊升起,帶著一股誘人的暖意。
她輕輕攪動湯匙,總覺得今天的湯與往日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
如懿說道:“今天怎么是你來送餐,小梨呢?”
三寶訕笑道:“主兒您忘了,小梨去內務府拿月例了。”
他們每次去拿月例都要和力勤扯皮半天,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
幸虧如此,三寶才能在送餐途中偷偷喝了幾口湯,鮮!
三寶笑道:"回主子,您昨天不是說想喝老火湯嗎?這碗湯是御膳房用豬骨和各種藥材小火慢燉了一個時辰才得的。
如懿點點頭,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口感濃厚順滑,但龍膽草是不是放太多了,怎么有種酸苦的味道。
她皺了皺眉,但還是將整碗湯喝了下去。
“三寶,再給我裝一碗吧。”
另一邊,御膳房的太監說道:“就這樣送去翊坤宮了,沒問題嗎?”
掌勺的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哪有什么問題,科爾沁的使臣不說煮的是野豬肉嗎?野豬和肥豬差不多,嫻常在能嘗一口野味是她的福氣。”
今天一大早,住在雨花閣的使臣從和敬公主用過的小廚房里翻出一口大鍋,拿了點柴火鎖著門開始煮東西。
那味道可嗆人了,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腥膻味,路過都宮人都說沖鼻子。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使臣喊來宮人,說她們煮了點從科爾沁帶過來的風干野豬,這口鍋連帶里面乳白色的湯水趕緊拿出去倒了。
宮人端著熱騰騰的大鍋走出雨花閣,正好遇到御膳房的人。
他們正愁著呢,嫻常在要喝老火湯,要燉煮一個時辰那種。但科爾沁的使臣進宮,皇上對她十分看重,現在灶頭都占滿了,實在沒地兒騰個位置給嫻常在一個時辰。
聽說這鍋湯煮過野豬,恰好也是一個時辰,且湯汁干凈乳白,里面已經沒有骨頭了,只剩一些煮得糜爛的碎肉,正是當用的。
御膳房的人便接手拿了回去,放入藥材后置角落里泡著不管,等嫻常在的宮人來催了才重新煮熱,一盞茶的時間就做好了她要的老火湯。
就這樣,御膳房簡單地完成了任務,如懿喝到了老火藥膳湯,厄音珠把干凈的人骨裝進包里等帶回去給璟瑟。
皆大歡喜。
作為科爾沁的使臣,厄音珠在公事都辦好了,把各種文書都處理妥當后,方才開始她的個人興趣。
本想著作為皇帝,于再有誘惑力的女子面前一定是矜持而冷靜的,厄音珠甚至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
但沒想到他這么好搞定,太簡單了這人。
厄音珠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地望著床頂雕刻的雙龍戲珠,心想著:遭了,流言是真的。
想象著璟瑟斜著眼嘲笑她的樣子,厄音珠輾轉反側,見弘歷睡得又累又沉,便從床下衣服堆里翻出迷藥,滴了幾滴在他的嘴唇里。
片刻后,厄音珠披衣下床,望向書房方向。
她蹭手蹭腳地摸到龍案上,這里堆了一疊奏折,心臟陡然加快了速度。
厄音珠想起出發前一晚,璟瑟讓她“死都得讀”之后,她還問道:“殿下,如果我被人逮著了說我謀逆,要株連九族怎么辦,你一定會來救我的對吧?”
璟瑟嗤之以鼻:“不可能株連九族,因為你這不算謀逆,你連殺頭都不算。你是我的使臣,難道你看了一眼奏折,給你判刑判十年嗎?”
厄音珠又問:“說是等皇上睡著了再偷看,但太監逮到我怎么辦?”
璟瑟表情輕松地說道:“皇上身邊就進保和進忠兩個太監,進保的話你在房里把皇阿瑪捆起來鞭打他都發現不了。”
“而進忠和令妃關系很好,令妃是皇額娘舉薦的人,親額娘還是皇額娘的親信,他不會立刻舉報你的。”
厄音珠問道:“他會放過我對吧。”
璟瑟點點頭:“第一次逮到你,他的表情一定很嚴厲,讓你別看了。不過養心殿那么多人,進忠哪會整天盯著你啊。”
“如果進忠走了還讀不讀圣旨?要繼續讀。”
厄音珠想了想,又問:“那如果我被皇帝逮到了怎么辦?”
璟瑟胸有成竹:“如果你被皇阿瑪捉到,我告訴你怎么做絕對沒事。你聽著,看著我的臉——”
于是,半夜以[小允子的功夫]潛入養心殿的阿箬,看到厄音珠快速蓋上奏折,抱著手臂看著她一邊撓頭一邊尷尬地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