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企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震得兆惠府邸的屋檐都似乎在顫動。
兆惠的夫人嚇得手一抖,險些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
“這是誰在叫!”兆惠怒目圓睜,一把推開房門邊走邊吼:“大半夜在外面鬼哭狼嚎香見香見是腦子有問題嗎?絕對是那個寒部少年!”
說完,第二聲“香——見——!”又來了,只不過這次距離遠了不少,聽著沒那么炸耳朵。
兆惠大步流星牽起一匹馬出門,循聲追過去,遠遠看見一個少年正騎著一匹駿馬,沿著紫禁城的城樓外奔跑,扯著嗓子大喊。
少年中氣十足,聲音穿透夜空,周圍的百姓紛紛從家里探頭張望。
這天賦異稟的大嗓門,如果放在雪山下,估計要把周圍都轟得雪崩。
幾隊官兵騎著馬從后面追趕,但那少年的騎術極為精湛,左突右閃,將官兵們遠遠甩在身后。
原來寒企捶打宮門無果,便回到他與香見的住處,換回原本的衣服,將身上的首飾和宮裝盡數變賣,去買了一匹上好的駿馬。
吃完晚膳,寒企便繞著紫禁城,一聲聲地呼喚著心上人的名字。
兆惠氣得夠嗆,如果讓寒企繼續在紫禁城外鬧下去,整個京城的人晚上都不用睡覺了。
他略一思忖,調轉馬頭,對身后的包衣佐領沉聲道:“去取絆馬索來,隨我來!”
那包衣佐領雖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多問,忙命人取來絆馬索,分出一批人跟隨。
兆惠抄小路來到寒企的必經之路上,把百姓都吼回家里,指揮官兵布下陷阱。
另一邊,寒企已經繞著紫禁城差不多跑了一圈,依舊不停地呼喊著寒香見的名字。
“香見——香見————!”
寒企緊緊抓住韁繩,身體隨著馬匹的起伏而顛簸,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衫。
轉過一處拐角,寒企來到一條空無一人的街道。
寒企感覺好安靜,街上也沒有京城的官兵,大概是把人都調過來追逐自己了吧。
但他回過頭發現后面不知不覺已經沒人了,正感到詫異,回過頭卻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道黑影,橫亙在街道中央。
是絆馬索!
寒企瞳孔驟縮,這匹馬是今天剛買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跳過去,如果被絆倒了,馬匹骨折只能十分痛苦地死去。
千鈞一發之際,寒企一勒韁繩,馬匹嘶鳴一聲高高揚起前蹄,險險地避開了絆馬索。
寒企的身體向后仰去,幾乎要從馬背上摔下來,但他死死地抓住韁繩,穩住了身形。
這時,埋伏的官兵從旁邊的蓋著黑布的馬車上沖下來,團團圍著寒企。
兆惠正站在他面前,一拳打在寒企臉盤上,冷冷道:“你是不是在雪上那里摔壞了腦子?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這是紫禁城!是天子腳下!豈容你在這里撒野?!”
寒企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但他很快就站穩了身子,倔強地看著兆惠:“我是寒企!我想見香見公主!”
兆惠怒斥道:“我豈會不知你是誰?你在此鬼吼鬼叫,香見公主就能聽見不成?”
寒企垂首低聲道:“今夜是香見入宮的第一晚,她一定害怕極了,我想讓她聽到我的聲音……讓她知道我就在附近,她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