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阿箬差點笑出聲,但還是憋住了,肩膀微微顫抖。
高晞月也覺得不可思議,用帕子掩住嘴,輕輕咳嗽了幾聲。
富察瑯嬅柔聲道:“皇上龍體要緊,就依她吧。茂倩告訴六宮嬪妃,皇上養病期間不必前去侍疾,一切交予舒妃。”
茂倩領命退下。
養心殿內,意歡正溫柔地替弘歷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眼中滿是心疼。
“皇上,您受苦了,”意歡輕輕說道,“太后已命人將寒提拖到宮外鞭打一百,百姓們觀刑。”
弘歷心想,太后雖不是自己親生額娘,人還是向著自己的,沒給寒提留活路。
他換了個姿勢,虛弱地靠在意歡懷里,有氣無力地說道:“香見呢?她有沒有說什么。”
“太后命人將香見公主帶到城門前,她跪別了寒提后自己回到承乾宮,雖流了一天的淚,但聽哈麗和古麗說,她心情還算平靜,只是祈禱禮拜的時間變多了。”
說完,意歡嘆息一聲道:“寒提損害龍體,犯下如此大罪,想必香見公主也能領會懿旨,不會對太后生出什么怨懟的,皇上放心吧。”
聽到“損害龍體”,弘歷抬眸看了意歡一眼,輕聲道:“那個……意歡啊。”
“皇上,是哪里不舒服嗎?”意歡輕聲問道,語氣中滿是關切。
弘歷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渾身無力,頭也疼得厲害……不,朕不是說這個。”
他指著腦袋上戴著的帽子,問道:“這東西,真的要一直戴著嗎?”
意歡心疼地撫摸著弘歷的臉頰:“您受了這么大的罪,身子虛弱見不得風,戴月子帽對龍體有益。皇上脫下的話可能會得風寒,日后落下頭痛就不好了。”
弘歷無聲吶喊:朕現在已經開始頭痛了!
這幾日來,意歡寸步不離地守在養心殿,親自喂他喝藥、吃飯,替他擦身、更衣,像照顧初生的嬰兒一般無微不至。
弘歷心里生出幾分感激,但意歡的“照顧”有時候也讓弘歷感到有些……吃不消。
比如送過來的御膳都是意歡安排的,全是木瓜魚湯、花生燉豬腳湯、黃花菜煮雞湯之類的湯水,菜也是奶汁豆腐、黃豆煮雞腳、枸杞海帶苗。
弘歷上一次見到這些菜是在長春宮,都是永琮的乳母吃的。
但意歡說這些都是有助于龍體恢復的飯菜,清淡可口又能以食進補,最最適合弘歷不過了。
弘歷每天都被意歡監督著把湯水喝光,御膳房做的菜自然是不差的,喝了也就罷了。
不過意歡每次拿走空碗,都會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的……胸口。
弘歷渾身一顫,仿佛永璋隔空開始“跪而吮上乳”,眼淚鼻涕又抹到自己身上,連忙攏起衣服喊道:“意歡啊,昨天不是已經上過藥了嗎?太醫都說今天不必了。”
而且意歡上藥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有些地方都被棉簽壓紅了!
“臣妾明白。”意歡露出失望的表情,給弘歷蓋上被子。
除此之外,意歡還堅持要讓弘歷戴上月子帽,說是為了防止他受風寒。
弘歷拗不過她,可誰知,意歡竟然親手縫制了一頂繡著兔子耳朵的月子帽!
“皇上,您看這帽子多可愛,您屬兔,戴上這個再合適不過了。”意歡笑瞇瞇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弘歷看著軟綿綿的兔耳,嘴角抽搐了幾下,心中一陣惡寒,斷然拒絕。
“皇上不喜歡嗎?”意歡的笑容瞬間消失,眼中閃過一絲失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