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見知道自己手里握著的是什么。
她和那些養在深閨的京中貴女不同,寒部地處偏遠環境艱苦,身為公主也有不少管理畜牧的時候。
牛馬羊一到了春天就開始發性子,寒香見都不知道見了多少次,早已習慣了。
不過寒香見畢竟年幼,臉皮薄。當初解開黃布,看到阿爹的遺物竟是這等物件時,也曾羞得滿臉通紅,想讓哈麗拿去扔掉。
但轉念一想,這是皇帝厭惡、甚至畏懼到要扔出宮外的東西,寒香見便強忍著惡心,讓哈麗拿回來用開水燙洗,再以黃布包好,藏在了抽屜里。
沒想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場。
縱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寒香見真正握住這腌臜之物時,指尖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但那又如何?只要能保護自己,只要能將自己從那不幸的命運中拯救出來,別說是這東西了,就是要她握住一把人糞,她也心甘情愿!
“你……你……”弘歷指著寒香見,氣得渾身發抖。
寒香見冷冷地看著他,燭光映照著女孩冰冷的臉龐。
此刻她不再是那只等待屠刀的羔羊,在弘歷眼中,寒香見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向它的獵物。
他們兩人逆轉了立場,現在輪到寒香見步步緊逼,而弘歷則不斷搖頭后退,眼中滿是驚恐。
寒香見嘲弄道:“您不是說,我無法反抗您嗎?這把上斬昏君下斬佞臣的尚方寶棍,您可怕了?”
“放肆!”弘歷怒吼道,“你竟敢罵朕是昏君,簡直大逆不道!你難道絲毫不顧及寒部族人的安危嗎?”
哈麗和古麗嚇得臉色煞白,連忙跪倒在地求情:“皇上息怒,公主年幼又在孝期,您突然駕臨,她一時受了驚嚇,才會說出這等違心之話,請皇上寬恕!”
寒香見聽到“族人”二字,眉頭緊皺,腳步微微一頓,手中的尚方寶棍也垂了下來。
弘歷一看到寒香見露出忌憚神色,頓時得意起來,命令道:“香見,把那東西扔的遠遠的,今晚朕要馴服你這匹烈馬,讓你成為真正的嬪妃。”
寒香見額頭一跳,又把尚方寶棍舉了起來。
換作是他人,估計會衡量族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幸福,最后做出決定吧。
但很遺憾,寒香見真的是一個不太聰明的孩子,她的腦子只能裝下一件事,沒有雙線程算力。
寒香見的腦子——[不想侍奉皇帝],得出結論[拼命反抗揍他]。
弘歷開始用族人威脅她,[要顧及族人]這項把[不想侍奉皇帝]擠出去了,得出結論[不要反抗]。
但寒香見剛服軟,弘歷又開始想強迫她,[不想侍奉皇帝]再次把[要顧及族人]踢出腦海,得出結論[拼命反抗揍他]。
于是,寒香見沖向弘歷,用手上的東西狠狠毆打弘歷。
弘歷抱頭鼠竄,兩人繞著多寶架你追我逃。
寒香見把東西當匕首突刺,喊道:“皇帝,你那么多妻子,已經遠超四個了,為什么還不滿足!你想要柔順的女人大可去找她們啊!”
弘歷甚至不敢直視那東西,反駁道:“她們不是朕的妻子,大清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我管你什么多妾少妾,不還是一個男的占有了一堆女人嗎?”寒香見嗤笑道,“經書說了,貪婪不知足的人會被天道懲罰!”